黄氏目眩,这些话句句刺在她心头。吉文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考中举人
是她,恶全是她在做。
“文礼,”黄老才上去握住吉彦的手,老泪下来了“爹的错,是爹没教好他们。你别气,我今日这趟来对了。不来我还不知道妍娘她作成这般,我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好好教,爹一定叫她清楚好歹。”
吉安站厨房门口,剥着鸡蛋。小欣欣杵在旁,一手抱着她姑的腿,勾着小脑袋往正屋里看。
没一会,黄老才拖着黄氏出来了。黄氏哪肯走,泪流满面哭喊道“爹,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吉家,吉文礼他对不住我呜哇”
“哭啥哭,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自个的本分了。”黄老才见她往后赖,甩手又是一下子“哭哭哭,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这里有谁对不住你,就你会委屈。”
“爹,你快松开我。”
眼看着就要到院门口,黄氏一屁股赖到地上。她还要脸,不能就这么出去。
院门外,都是闻讯来,等着看热闹的人。缀在后的吉欣然,深知到了这地步,已无法改变什么,悲戚地转身往回跑,跪到正屋门口。
“爷奶,爹,求求你们让娘体面一点,我求求你们了,就算是看在信旻信嘉的面上。他们还要去私塾,还要见人。爹”
黄氏到底是知死了,在二嫂洪氏上来扶她后,自己起身回了屋梳洗了一番,齐齐整整地随着她爹和二哥出了吉家大门。
午饭色香俱全,吉家人却吃得不是滋味。饭后送走了方里老爷孙和吉忠亮,吉忠明老两口将吉彦叫到跟前“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吉彦苦笑“儿如今也懂爹娘当年的苦心了,只事已至此,纵有悔,也不能再重头来一回。好在欣然还有一年就及笄了,信旻也十二了。儿子盯着几年,等信旻娶媳妇。”
今天,他也看透了,黄氏从头至尾都没觉自己有错。她理直气壮地认为,是他吉家愧对她。他都不明白她哪来的理而黄耀米呢,贪心不足,一直盯着黄氏的粮袋子。
可笑啊他可笑,黄氏一家也可笑。
“你心里有数就成。”吉忠明叹气“今日屋里发生的事,你大伯不会往外说。送方里老走时,你娘让老大拎着两斤点心、一包糖给他小曾孙。”
“儿子真是不孝,到了现今还叫你们烦心。”
吉孟氏右手摁压着额侧,忍着那处一抽一抽的疼“陈家送的那两个,你打算怎么办”她是不喜黄氏,但更不会怜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黄氏。”吉彦轻嗤“若她反省了,懂好了,我就让人送那两回陈家。若她不好,我为着三个孩子也不能真休了她。那就只能抬一个上来,叫她有事忙。”
他没空陪她折腾。
吉忠明皱眉“明年的会试,你没把握”
提到会试,吉彦正了精神摇了摇头“没有。儿子已打算好去齐州府三霖书院再读三年,这回我会把孩子都带在身边。”不指望黄氏了,他亲自盯。
“也好,”吉忠明给老妻使了个眼色。吉孟氏会意,离了炕去里屋。
“既是要去三霖书院,那也别再耽搁了。歇息两日,你就去齐州府三霖书院那看看,要是价钱合适,便买个小院。一家子能落下脚,住着也踏实。”
鼻酸不已,吉彦泪目“爹,儿子以前真的是想错了。”
吉忠明笑之“做娘老子的,只盼着儿女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