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申便把贺书兰拉到一边,低声提醒她注意些,实在不行找个靠谱的医生看看。
贺书兰也低声告诉她“这不算什么,他经常这里伤一点那里伤一点的,我都习惯了。”
易申“”赵大爷真是
就算这是个乱世吧,但是不管怎么乱,朱门里也是歌舞升平的。
赵家在海城是能排的上号的人家,不管世道怎么乱,怎么看赵大爷总也不该是三天两头受伤的人啊
易申把这份怀疑记在心里。
毕竟这是赵执平家里的事,与她无关。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接管赵氏纺织厂。
而且她已经快要做到了。
因为赵执安似乎只从赵老太爷那里继承了反复无常,却忘了继承他爹做生意的本事。
虽然纺织厂的宫人恢复工作,但还是三天两头的有各种杂事要他处理。现在过了惊蛰,再过半个月棉田也要开始播种,而今年雨水不行,又要引河渠的水灌溉。但河渠又不是赵家一家的,上下游还有其他人家的天也要灌,赵执安每天都焦头烂额,恨不得变出十个八个分身替他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这还没完呢。
去年赵老太爷终于决定买进了一套染布的机器,决定生产深蓝色的棉布。但是白棉布生产出来了,答应供给他们染料的那家染料厂却变卦了。
大概是看赵老太爷身故,赵家群龙无首,赵执安又是个担不起事的性子,染料厂狮子大张口,已经谈好的价格不作数了,要翻倍。
赵执安当然不想答应。这就是欺负人嘛
但是染料厂的厂长和赵老爷子有旧交,只是口头订了协议,没等签书面的契约,赵老爷子就蹬了腿。
染料厂的厂长当即便不认账了。
现在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赵老太爷虽然没来得及签书面契约,但也没付过定金。不然赵家这次就亏大了。
即便如此,这次这事也不好办。
毕竟现在华国的染料厂就那么一家成规模的,赵执安不向他们购买,就得向洋人购买。
就洋人开的价格,比翻了倍之后还贵呢
赵执安真想就此作罢,反正赵家以前只生产白棉布白棉纱,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但是副厂长把赵老太爷买染布机器的契约一拿出来,赵执安就哑火了。
这机器真他娘的贵
赵执安愁得满嘴起泡,都没空出去陪他养在外面的女学生了。
易申本就有心打听赵氏纺织厂的事,这时候自然也大概知道赵执安在愁什么。
她状似无意地说“津城染料厂要涨价,洋人的染料太贵,咱们自己做不就行了”
赵执安大为恼火“你以为我不想可是那玩意儿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吗我留洋学的是纺织业,不是化工业,我哪里会做染料”
易申不以为意“你买回来的那些书上,就有写如何做染料的,只是你不看而已。”
赵执安觉得他被老婆鄙视不学无术了,更加火大“你行你上啊”
易申看着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