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安朝接圣旨,没有三跪九叩那一套,摆个香案恭敬听着就好。
易申见旨意果然冲她而来,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便叫周盐清点好五千军卒,她要带着一起回京。
传旨官目瞪口呆“公主,这不合规矩啊”
易申便看他“什么规矩”
传旨官说道“陛下让公主速速回京,并没有允许公主带兵入京。”
易申奇怪地看他“本宫的兵是父皇赐的,调兵的兵符也是父皇亲自给的。父皇现在只是让本宫回京城,既没有定本宫的罪,也没有取消本宫的兵权,本宫用兵符调动点兵怎么了”
传旨官无言以对。
易申继续问他“兵符在我手里,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周指挥使都没有意见,难道你一个京官还想插手边军不成”
传旨官满头大汗地退下了。
易申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周盐脸色难看。易申刚刚立了大功,虽然主要功劳不是他的,但他总也能跟在后面喝汤。
结果陛下一道旨意说公主品行不端,要召回京城
那他们这些跟着公主杀敌立功的,又算什么
也是品行不端
反击北夷还有错了不是周盐想大逆不道,在他眼里,易申亲手捉到北夷两个国王,就算是天大的罪过,也总能抵消过去。现在反而被指责品行不端,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易申不做解释,只要求将有关郑千户的“罪证”都交给她,她要带去京城。
交当然是不能交的,这些证据就算是周盐自己想看,也只能按规矩取用,不能随便拿走;但听了这话,周盐心里生出几分明悟,当即叫来司证,叫他当着自己和知府的面,将“罪证”打好封条,然后让两名百户带着,与易申共同上京。
易申没阻止他的举动,但也没有赞赏他。等到“罪证”封存完毕,她让其他人暂且退下,从袖中摸出几样东西放在桌案上。
周盐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不用看,这里没有其他人。”易申说道,“江南三城,海城,漠西城”随着她将一个个地名说出,周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殿,殿下”他张口结舌,“殿下这是何意”他忽然抬头直视易申“若我不跟着殿下造反,殿下会灭我的口吗”
易申纳闷地看他一眼“什么造反勤王你懂吗我未有过错,而父皇下旨申斥,说明父皇必为人所制;此时不入京杀乱党清君侧,我还配为人女吗父皇不是白养了我这些年”
周盐仍然犹豫。
易申便叹气“你不跟着就算了。”她站起身,拍拍金黄色蟒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指挥使便留在这里切记一切以国为重,你是大安的指挥使,你俸禄里的每一文钱每一粒米,都是从百姓的赋税中抽出来的。”
周盐有些恍惚“下官明白”
易申又道“既然你明白,那就莫怪本宫了。”
周盐
他还想再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易申拎着周盐的衣襟,不让他倒在地上,随便往旁边椅子上一扔,高声叫道“来人,备马诛辅王,清君侧”
她带的亲兵与五千漠北卫的士兵,全部经过与北夷人的一战,亲眼看过她奋勇杀敌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