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齐兴伯从知府家出来,准备告诉易申这事办妥,俞行却来告诉他,公主已然离去。
齐兴伯愕然“公主走了她去哪儿了”
俞行摇头“下官不知。”见齐兴伯横眉怒目,他连忙补充“不过此前公主说过,她此次出京,是为了四处游玩散心,现在江南与沿海都去了,接下来可能会去漠西或者漠北”
齐兴伯大惊“那边最近不太平啊,她小姑娘家家的,去那里凑什么热闹出了事情怎么办”
易申走得干脆利落。她带的都是骑兵,一天能跑出上百里。她不知道漠北出事,但即使知道,也不会改变行程。
反正就算出事,她也不会有危险,反而说不定能帮上点忙。就像这次来海城,如果什么事儿都没有,她最多能买点海货尝尝。刚好遇上这些事,她觉得自己没有落了大安的体面,又在其中略有助力,就算是原身再世,也不会比她做的更好了。
她带着几百轻骑晓行夜宿,路上又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不过一月,便赶到漠西城。
此时已过了收获的季节,他们一路经过的田地里,作物收割后留下的秸秆尚未收拾,看起来有些凄凉。但经过的田庄里,农人依旧在忙碌。
在种棉花的田庄里,易申看到了客商口中“同时可出数十线”的纺棉机器,还看到几台略显粗糙,但效率很高的轧棉机。
富户见易申衣着光鲜,随从进退有致,仪容严整,便知道他们既富且贵。易申问什么,富户都小心作答。
“这机器好生精巧。”易申对轧棉机啧啧称赞,这机器是用石头做的,石头滚轮上雕刻出不同形状的细齿,转动时候可以将棉籽剥落。
富户颇为自豪“这是我庄上的人制出来的,附近州县都从我这里买去过。”说着又有些遗憾“可惜石头有些软,若是用铜铁,一定会更好,可惜”
他这话未说完,他的儿子在后面剧烈地咳嗽起来。富户这才觉得失言,打量易申的脸色,似乎没看出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描补“我祖上数代都是守法之人,我只是说说,可不敢真去搞这些”
易申只笑着点头,连说无妨。
不能怪这富户胆小,实在是在古代社会,铜铁都是朝廷管控的。在大安朝,铜主要用于铸钱,铁则主要用于打造兵器供军队使用,寻常人家严禁私有。
不过易申想起安兴帝身后那张大安舆图。这个世界许多事情与她原来的世界相同,不知道能不能在同样的地方找到铜矿或者铁矿
只要开采的足够多,那么百姓或许有一天就能用上铁质的农具。
她在种棉的庄子停驻两日,与富户约好,让他代为制作一台轧棉机和一台纺纱机,并留下定金,约定半月之后游玩归来时过来取。
易申给的钱够多,富户又忌惮她的身份,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半个月”之中会发生多少事情。
再次起程之后,一行人走走停停,每到一处大一些的村庄,易申总想进去看看有没有新奇的东西新奇东西确实有一些,毕竟不同的地方,风土人情都有不同,但没有比轧棉机和纺纱机更令她感到惊艳的了。
但是没过几天,易申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