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摇头“不行,我不去太不像话,听天由命吧。”
易申不知道便宜舅舅已经将她当成洪水猛兽,她还在思索等会儿该如何与对方拉近关系。
毕竟亲戚是走出来的,再近的亲戚,如果多年不相往来,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等到了定国公府门口,只见中门大开,婢仆环绕之中,一对夫妇盛装出迎。
易申连忙跳下马车,在那对夫妇跪拜之前伸手拦住“舅舅舅母如此,叫我如何见人”
定国公听了这话,心放下了一半。
这也不能怪他多心,实在是这些年来,他的处境有些尴尬。他妹妹虽然是皇后,但已经去了多年,安兴帝虽然没有人走茶凉,但对他终究没有先皇后在时那样亲近了。
而陈家又没有什么根底,在陈皇后出嫁之前,陈父只是个六品小官,后来因为陈皇后的关系才封了国公。陈云生更是只有这个恩茵,一点实权的职位都没做过。
易申亲亲热热地揽着陈王氏的胳膊,说说笑笑,走进府中。
刚刚坐下,易申便让莘瑶把那几匹锦缎拿来。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给表妹们做几个荷包玩吧。”易申笑着说。
陈王氏皇商出身,父兄虽无官职,但若论钱财,那是原来的陈家几辈子也赶不上的,好东西更是不知见过多少。
这几匹锦缎她只一打眼,便看出不是凡物,当即对易申的态度又热情几分当然,不是为了这点东西,毕竟不管她什么出身,做了这些年的国公夫人,眼皮子不会这么浅。
她态度热情,是因为她看出这些东西恐怕都是御赐,而易申能将这样的好东西送给他们家,这本身就代表了易申的态度。
公主并不想与陈家交恶,甚至还有意示好这才是陈王氏热情的根本原因。
寒暄几句之后,易申示意宫女们退下,陈王氏也知趣地让婢女退出。
易申问道“舅舅,父皇今日忽然赐我数百府兵,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这是什么缘故”
定国公先是一惊,随后叹气“那群杀才”
易申看着他,等他解释。
定国公脸色不太好看“今日早朝,那些人又提起议储之事,让陛下早拿主意我呸拿什么主意陛下还不到四十,身体又强壮,何愁日后没有子嗣用得着倒贴一个出了五服的侄子真是好没道理”
易申点头“对,他们臭不要脸”
定国公忿忿地道“定是辅郡王那边作妖不然何至于此我怀疑当年唔唔唔”
易申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王氏捂住了定国公的嘴。
陈王氏满头大汗“你胡说什么不要命了吗”
定国公一时不察,才被她得了手,现在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推开“此间只有我们三人,说出的话天知地知你我和公主知,难道会让第四个人听了去”
陈王氏长叹一声,坐回椅子里,捂住脸不说话了。
定国公到底还是起身,到门边窗边遛了一圈,见所有仆从都远远站着,这才回到座上,低声说道“公主可知道先后是怎么去的”
易申在原主的记忆里翻了翻,发现是个官方说法“久于病榻,体弱而崩”
定国公冷笑“外面都是这么说的公主可知道,你差点有个弟弟”
易申听到有八卦,不禁竖起耳朵细听。
定国公恨恨地说“先后小产时已近六月,胎儿已然成形,落地哭了一两声才没的。先后因此元气大伤,再加上郁结于心,这才那么快走了。”
陈王氏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先后自知命不久矣,想见见家人,当时国公在门外答话,我在殿内,是眼睁睁地看着”
易申听得脸色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