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只剩最后一个地方。
建立在山谷绝壁上的主殿。
鬼谷学的东西很杂,山谷一半内部都被挖空,放满藏书。中就有专攻在战乱年代大引重视的建筑美学。例如这座恰建立在山崖峭壁正中央的主殿,通体木质结构,廊腰九曲缦回,如蜀道般建在半空。若是哪正起大雾,远远的看,就像一座浮在半空的仙宫琼宇,美胜收。
背后险峻的山崖有一条飞瀑从主殿中央穿过,簌簌如同玉带般落。
主殿大堂甚至专门为此开一道别有洞,可以站在半山腰上看瀑布从处坠落到深潭,碎玉乱溅的美景。
在鬼谷的繁花绿叶里,红衣青年拾级而上。
仿若凝固的美景里,是唯一的亮色。
“嘎吱”
厚重的殿门被推开。
熹微光线从木廊的尽头泄露,照亮空中的光尘。
在那片微光氤氲的尽头,有端坐于别有洞的蒲团之上。
的面前是从雪山山巅上融化淌的飞瀑。散开的冷气将周身笼罩,同银白色的长发浑然凝成一体,近似于染纤尘的谪仙。
“来。”宗洛淡淡地开。
的声音很平静,同身前簌簌淌的雪水一,平稳,沉凝。
恍若隔世。
虞北洲而言,从在战场上濒死合眼到做噩梦再到醒来,过一个闭眼和睁眼的距离。
然而宗洛,却是切切实实过七。
甚至知道,自己这七,究竟是怎过来的。
“师兄,我恨啊。”
荒野之上,低声说完那句以恨为爱的告白后,这个靠在肩头,永远张扬肆的红衣青年闭上眼睛。
许久,宗洛浑浑噩噩地起身。
知道自己要哪,只疯般发狂般那朝前奔着。
风声嘶吼声,战场金戈铁马声,硝烟战火一切都离远。
太子一身白衣被染成猎猎血色,尾端缀着滴答流血。恍惚间,还以为鬼谷两位弟子放恩怨,珠帘合璧。殊知中一早已没有呼吸。
如果说,这个世间还有谁能救虞北洲,除远在大渊的太巫以外,就只有们共同的师父鬼谷子。
鬼谷在卫国境内,只是距离战场也有一段短的距离。
宗洛把受伤的照夜白安置在原地,让它停战后回军营报信。然后自己带着虞北洲尚且还留存着一丝温热的身体,没日没夜地赶往鬼谷。
空开始雨。
很大很大的雨。
宗洛抱着虞北洲,硬生生闯入鬼谷,跪倒在师门前。
一门之隔的大殿背后,是闭眸沉吟语的鬼谷子。
“师父师父,求您救救。”
干涩的嘴唇满是血痕,华贵的衣物布满尘土,白发与肩头上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凝固成一块块血痂,又在大雨冲刷重新化为血丝,将石阶染成猩红颜色。
鬼谷子号称通彻地古往今来第一,身上背负着历代鬼谷传承。
管宗洛还是虞北洲,都是的得门生。原本以为,这两位弟子里,总会厮杀出最后活着的一,来接任的衣钵。
然而没有。
鬼谷子在这里等整整一年,见到的却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