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事情要问,他早就跟着裴谦雪走了,怎么可能和虞北洲扯皮到现在。
然而下一秒,便是一股劲风骤然迎面而来。
宗洛闪过身,下意识抬剑去挡,等到对方掌风变换时,却意识到方才袭过来的并非是那把太阿,而是虞北洲的手。
虞北洲明知故问“先生有所不知,大巫祠同裴府不在一个方向。本王不过是想扶先生过去,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惊慌。”
这回就换守在大巫祠的下人们睁大眼睛了。
北宁王性情乖张,这几次来大巫祠从来都只带匹马,不带下人。任何人靠近他周身都会被喝退,更别说如此和颜悦色了。
宗洛觉得自己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若是拒绝,难免叫人生疑。更何况在外人看来,现在宗洛的确眼缠白绫,一副看不见的模样。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就劳烦王爷了。”
虞北洲露出胜利的笑容,“哪里哪里,先生于我,永远算不上麻烦。”
白衣剑客一阵恶寒,抠抠搜搜伸出节手肘,哪想虞北洲看也不看,反手直接往对方手腕扣去。
“你”
宗洛碍着周围视线,忍了又忍,才没有把自己手抽出去。
习武之人皆知被人近身是件多么危险的事,仅仅只是一只手,都足以致命。
更何况虞北洲握过来的力气还那么大。宗洛甚至能听到自己手腕间嘎吱作响的声音,仿佛要把他手捏碎一样。
宗洛“”
真是个弟弟,又是这么幼稚的把戏。
“怎么了”红衣将军明知故问“先生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顺手从一旁巫祠侍从手上拿起面具,随手扣到宗洛脸上。
进入巫祠必须戴上面具,这是规矩。
和宗洛微冷的指尖不同,虞北洲的手很烫,就像一个源源不断产生着热量的小火炉。
说来也奇怪,他们明明是一同在鬼谷练剑的师兄弟。宗洛修长的指节上覆盖着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虞北洲的手上却干干净净,只有虎口上裂开一道疤。
宗洛忽然想起,这道疤还就是他亲手砍的。
不得不说,摸到现在它还留在虞北洲手上,他心里就很有成就感。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低声道“我警告你,我练的是双手剑。”
“噗嗤。”
虞北洲肩膀抖动,开始笑起来。
他蓦然松开手上的力道,手指翻了个面,像蛇一样贴在宗洛手腕处,倒没有再作妖。
恰好这回他们已经迈过大巫祠的门口,跨过围栏。
身为整个大渊最高神权之地,大巫祠内部出乎意料地静寂。
周围矗立着充满楚巫风情的高大黑灰色建筑,造型神秘典雅的高大香炉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内里燃烧着不知名香料。
远远地,空灵的编磬声在主祠堂内响起,期间结合着祝颂梵唱。
宗洛再也忍不下去,掌心一翻,朝着虞北洲袭去。
后者提气,诡异地从他身旁滑开。
两人转瞬就翻进一处殿落内。
“师兄今日火气好大,是谁惹师兄不高兴了”
虞北洲却不同他打,反倒明知故问,游刃有余到叫人牙痒痒。
宗洛干脆一把扯了白绫,提起七星龙渊,冷冷地指着他“打一架。”
原本还想和虞北洲谈谈鬼谷的那封密信,现在看来谈个屁
他现在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只想先打一顿再说。
偏偏虞北洲还在装傻“这可不行,话须得说清楚了,万一师兄误会我了,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