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拐弯抹角地言语试探一番,也没见那卷帘将面上露出半点儿端倪,一时之间倒也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不是玉帝指派下来的暗桩,只得干笑着应了两声
“自然是菩萨点化,不然俺老猪如今还在那福陵山上逍遥自在,又怎会这般奔波操劳”
卷帘将一听这话,当即便是双目一瞠,抢步上前。
只见他把那降魔宝杖一仍,双手把着猪八戒的两只手臂便是连连问询“菩萨如何点化可是叫你等寻那要去灵山取经的东土圣僧来”
果真也是奔着那取经人来的。
就是不知这人是吃的是天庭饷银还是西方香火。
猪八戒心中滚过多番思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点头应了下来“自然如此。”
这话一出,果然见那卷帘将靛青色的脸上神色变换两下,半晌方换了一幅笑模样来,对着猪八戒拱起手来“不瞒哥哥,老沙我也是身受菩萨点化,观音大士叫我在此地候着师父,不想竟是见面不识,当真是该罚”
他这姿态做的极低,拱手作揖倒叫猪八戒受用不已。
“哼,那你还吞了师父的坐骑白马”
猪八戒装模作样地哼了两声,一双漆黑的小眼睛乌溜溜地在那卷帘将身上打量一番,只见他青蓝靛脸络腮胡,土黄大氅上系着黑灰色麻绳,一派不伦不类的装扮,半点儿都瞧不出凌霄殿前卷帘将的威风来。
这卷帘将若同为玉帝遣下凡来的天将,想来也不会混成这般的落魄模样。
这般想着,心中便先是松了口气。
作为玉帝亲信,他自然是不想有人来和他分摊功劳
“嘿嘿,这不是不知是圣僧师父当面嘛”卷帘将搓着手,对猪八戒讨好一笑,“还望哥哥看着同殿为官的面子上,在师父面前为我美言斡旋一番。”
猪八戒叫他几句哥哥叫得畅快,想应下却又念及方才大战失了颜面,故而口中只道“你这泼物,怎得早不皈依,只管要与我打这会子倒是来找俺老猪说好话”
他这会儿倒不说是自个追至水底,叫阵骂门的事儿了。
卷帘将登时反问叫屈“你我兄弟斗着这一昼夜,何曾言着一字半句的取经事宜”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无言。
猪八戒颇为为难地拧着眉毛,半晌收了手中钉耙道“你且与我去见师父,坐骑白马之事,自己去与师父分说”
斗这一夜,便是铁打钢铸的身子是乏的很,何况他如今这猪胎妖体了。
管他什么来路,还是先领回去再说。
卷帘将没什么异议,跟着收了降魔宝杖,又转身钻到自个儿半塌的水府之中转了一圈,须臾间便卷了个乌漆麻黑的包袱皮儿出来。
往背上一挎,便跟着猪八戒驭水而起。
两人皆是水性极佳之辈。
不出片刻,便从千丈河底中踏浪而起。
话说回那唐僧,此刻正双手合十拜于西方。
口称阿弥陀佛,在心中感念着菩萨的考验,便听哗啦哗啦两道破空之声在耳畔炸起。
“师父当心”
他只听一声惊呼,还未曾反映便见两个徒弟一个跨步挡于身前,另一个更是一个筋斗高高跃起奔着那流沙河中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