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宗先惴惴不安地跟在傅和身后。
直到走进电梯间,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既然您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时间”
他的心里忍不住浮出一丝希冀。
狭仄的空间非常安静,纪宗先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叮。”
电梯门打开。
纪宗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在他以为傅和不会回答时,傅和却说话了,“她是怎么劝你的”
他问的问题和秦易安风马牛不相及。
纪宗先先是呆滞,然后迅速回神,她指的是顾禾,略微沉思后,他给出了九个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许之以利。”
主要是财帛动人心,他并不是圣人。
见傅和毫无情绪波动,他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傅和又问,“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宗先的胸腔里涌出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傅和对顾禾很上心。
但事实上,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退一万步讲,如果顾禾真的认识傅和,直接找傅和就完事了,何必迂回绕这么一大圈呢。
收起这荒诞不羁的念头,他凭着本能讲,“顾禾很出人意料。她十分尊重人,也十分热心肠,就像永不停歇散发光芒的太阳,这积极向上的力量很容易感染其他人。”
傅和情绪依旧收敛,他呢喃道,“明明就是个蠢女人。”
他的声音很低,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眼底深处,一抹浓浓的眷恋与怀念稍纵即逝,快得根本捕捉不到。
秦观在icu的门口反复踱步,时不时地往电梯间的方向看一眼,当看到傅和的身影,他连忙用胳膊肘推了推傅珮,“你看看,他是傅和吗”
仅一夜的时间,他的眼角悄悄地多出了几道皱纹。
眉眼间浸着疲惫之色。
傅珮哭了一夜,眼睛又痛又肿。
闻言,她连忙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匆匆迎了上去。
“我就易安这么一个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不然,我都活不下去了。”
纪宗先对秦观还有傅珮没什么好感。
他只冷眼旁观,等着最后的裁决。
傅和没了先前的冷若冰霜,他温和地回,“放心,我会尽力的。”
说完,他去换了白大褂、并全身消毒,这才直奔icu。
icu的帘子密不透风,外面只能看到灯光下隐隐绰绰的身影。
秦观扒拉了许久,终于放弃,他两只手紧紧攥拳,最后颓然地蹲下身。
早知如此,就不该这么逼迫易安。
一切都晚了。
秦易安听闻动静,睫毛微颤,抹了好几层粉底的他,脸色惨淡的惊人,他的手背上扎着留置针,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流入他的体内。
他的手腕上还包扎着一层纱布,血迹若隐若现。
傅和皱着眉,抿着唇。
“别装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秦易安置若罔闻。
纪宗先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尴尬地提醒,“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秦易安只相信纪宗先,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睁开眼。
“你和顾禾的关系很好吗”
纪宗先
来了,来了,那股古怪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