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哆哆嗦嗦地换好衣服,迅速地奔向辅导员给的医院地址。
秦观和傅珮紧赶慢赶到达的时候,急救室的灯还亮着。两名陪同前来的男同学,神色不安。
秦观腿一软,直接半跪在地。
他的确是望子成龙的家长,但并不意味着他要逼孩子去死。
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男同学的身旁,“他有说什么吗他有告诉过你们什么吗”
其中一位男同学脸上流露出了微微的厌恶,他摇了摇头,冷漠道,“我们和他不熟,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们。”
秦观是真的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儿子跟室友们的关系竟会生疏至此。
这和他想象的南辕北辙。
急救室门口的红灯,不知亮了多久,久到秦观把漫天神佛都求过,才唰的一下熄灭。
傅珮眼里迸出了希冀的光,哭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一眨不眨地盯着。
很快,脸色惨淡的秦易安被推出了急救室,他眉心紧锁,似有化不开的忧愁。
主治医生争分夺秒地把他推到了icu。
“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采取了最有利的治疗方案,至于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两天的情况了。”
“抢救过程中,发现他求生欲极低,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观和傅珮几乎昏厥。
傅珮揪着秦观的衣领一边哭一边骂,“明明我已经死心了,我愿意让他去做他喜欢的事,为什么你还要逼他,现在把他逼死了,你满意了吗”
她对秦易安虽然非常严厉,但还是拥有着一颗慈母心肠,这些年儿子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已经不舍得去逼迫他,只能冷眼看着丈夫继续摧残儿子。
傅珮觉得自己也有错,为什么不能坚定一点。
秦观一言不发。
他觉得自己就像坠入了寒窖中,整个人冷的厉害。
但更冷的是心脏,空空的,什么希望都没了,“我不知道他会自杀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来,“找傅和,把傅和找来,易安一定还有救。怎么说你们还有一点亲戚关系,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傅珮听到傅和的名字,脸上顿时多了希望的光彩,她狼狈地从包里掏出手机,但手太抖,电话怎么也拨不出去。
她举起左手,按住右手,缓和了好一会儿。
电话无人接听。
傅珮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又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
实在没办法的她只能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去找傅和。
不过,傅珮才跟爸爸通完电话,傅和的电话就来了。
傅和坐在机场贵宾休息室里,凝视着窗边的黑暗,他碾磨着指尖,低垂的眼睑看不清他在思考什么。
听着傅珮的哀求,他忽然抬起头,露出极盛的相貌,眸中迅速划过一抹古怪的笑意,“我明天下午就到。”
傅珮自然千恩万谢。
傅和作为世界知名神经外科专家,在国内享有泰斗般的地位,不管病症对不对口,有他在,至少放心了许多。
还有,他还是一位顶尖的心理学家。
经历了儿子自杀这样可怕的事,她还想央求傅和替秦易安疏导一下心理。
他们不敢、也不会继续逼迫他做数学研究了。
希望一切都能尽快好起来。
如果儿子不幸去了,她大概也没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最后,傅珮擦干眼泪,一边盼着傅和尽快来,一边盼着儿子能好起来。
彻夜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零点前哦
顾禾哦豁,要翻车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