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妈妈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儿子呢咱们拉钩钩,就算忙忘了,拉完钩钩就又能想起来了。
妈妈永远会爱你。
季言希眼眶蓦地湿润。
他伸出手,小手指互相紧钩,大拇指像印章一般,紧紧相碰,他哽咽着,“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
这一刻,他仍分辨不出与妈妈相认是他幻想的还是真实的。
不过没关系,如果是假的,他不醒来就好。
他甘愿永远沉溺其中,“妈,我好想你。”
顾禾潸然泪下,在这一刻,缺失的心仿佛完整了一些,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季言希的头。
但她发现,自己矮了
悻悻地收回手。
季言希见状,半蹲下身,然后抓起顾禾的手往自己的脑袋上放。
此刻的他,就像一头温顺的雄狮,任由顾禾侵略他的领地。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顾禾平复了心绪,她才艰难地开口问,“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季言希情不自禁嗅了嗅鼻尖,妈妈的气息钻入肺腑之中,不安的心,在此刻得到了安抚,“妈妈,我过得很好。”
一个孤儿过得又能有多好,但他不想说出来让妈妈白担心。
妈妈已经为他操劳了一辈子,他已经长成了参天的大树,可以替妈妈遮风挡雨。
顾禾眼眶更酸涩,她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啊,现在才把你认出来。”
季言希原本就觉得委屈,妈妈一说就更委屈了。
他忍不住控诉,“你给秦易安做雪人糖葫芦,你在图书馆都没有认出我。”
顾禾
她给秦易安做雪人糖葫芦,季言希是怎么知道的。
好心虚哦
季言希眼底深处掠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但面上依旧不开心,“我把雪人糖葫芦全抢走了,都没舍得吃。都发霉了。”
这种天,糖葫芦怎么可能发霉呢,但顾禾根本来不及深思,只把他当成了孩子哄,“妈妈重新给你做。”
季言希给顾禾搬了把椅子,让她舒服地坐着。
“妈,这雪人糖葫芦,是只给我一个人的吗你还会给秦易安吗”
顾禾
来了,来了,这熟悉的争宠的感觉又来了。
老三向来会撒娇,又霸道,她哭笑不得地回,“不会给他了,只给你。”
想起秦易安,顾禾心里有些沉重。
虽然认错了人,但答应的事她也会去做。
等秦易安圆了梦,她再慢慢疏远吧,毕竟这事光怪陆离,实在没法解释。
季言希闻言,心满意足,“妈妈只能最爱我。”
打开了话匣后,他一股脑地问,“妈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上学以前都住在哪里我查百度百科看到新闻说你退圈了,还在闲鱼卖东西,妈妈你很缺钱吗”
顾禾感受着老三不加掩饰的关怀,露出了幸福的笑意,“当然是为了找你啊。”
只不过过程出了一点差错,认错人了,好在没浪费多少时间,她继续道,“不缺钱,你大哥把我照顾的很好。”
然后顾禾把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简单提了提。
季言希脸色落寞。
原来妈妈已经和大哥相认了:
他已经不是头一份了,不开心。
“大哥是谁我还有大哥吗”季言希佯装困惑,“我怎么不知道”
顾禾抬起头,对上了老三清澈、单纯的眼神。
老三的瞳孔并不是纯粹的黑,而是黑中带着一点深蓝,像是夏日天空中的绸缎,非常好看。
“你不记得了吗”
季言希无助地摇头,愈发显得孤苦伶仃,“我只有妈妈,原来妈妈不是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