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罪恶的源泉。
喊完这中气十足的三声后,裴恬额角跳动了三下,突然就清醒了。
她恍惚地眨眨眼,有种灵魂出窍的恍惚感。
倏地回忆起她刚刚口不择言放出的狠话。
不,那不是她
裴恬脚尖抠紧,抬头看看陆池舟。
他就距离她几步远,并没有动。那双形状上挑的眼眸隐隐跳动,深不见底。
裴恬突然不敢再看,她懊恼移开眼,硬邦邦道“我是喝多了,你别当真,赶快走吧。”
陆池舟定定看她好一会,声音很轻“可我会当真。”
裴恬捏紧了指尖,愣了愣。
男人没再往外走,反而侧身回来,微微屈身,视线和她平齐,一字一顿异常认真“我没有要走。杨执在外面,我让他代我去饭局道声歉,毕竟还有客户在等着。”
裴恬无言,躲闪着视线,盯向足尖。
看着女孩越陷越低的头,陆池舟用指尖轻笼住她泛红耳廓,沿着下颌轻轻抬了她的脸,以让二人眸光相触。
“至于唐羽,她的团队不和我直接接触,饭局人员都是公关部安排。”
男人的声线异常清晰,极有耐心。
裴恬臊眉耷眼,越发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而不管不顾说出这一番话的后果,则是使得某种隐秘心思快要显露于外。
脑子乱成一团乱麻。
裴恬眼睫轻颤,极度尴尬下,突然一扶脑袋,耍起无赖“嘶,不行了,我酒喝多了,头好疼,什么听不清楚。”
她背过身,装模作样地重新靠到小沙发上“我得歇会,不要和我说话。”
这种演技,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拙劣浮夸。
陆池舟额角跳了跳,冷笑一声“喝多了也该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
裴恬背对着她,含糊其辞“记不清了。”
眼看着好不容易钻出壳的小乌龟,又重新缩了回去。陆池舟气得别过了头,深吸口气,“可我,记、得、很、清、楚。”
这话一出,小乌龟又缩紧了脑袋。
室内恢复安静。
陆池舟抬步走了出去,杨执已经候在门外。
唐羽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陆总”
陆池舟直接打断她的话,语调无波无澜,却似寒刃穿透心脏“我想你走到如今的位置,最起码有基本的分寸感。”
听完这话,唐羽脸色一白,指甲深陷进肉里,她抬起头,表情楚楚可怜。
但却并未让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同理心,“我包容了数次你的逾矩行为。”
“但如果连最简单的省心都做不到,我想天启也没有签你的必要。”
“除了你,还有大把想往上爬的二线、三线。”
听到最后,唐羽是真的慌了,她眼角噙着泪,“我错了,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一定会让您省心。”
陆池舟眉眼未有任何波动,他垂下眼睑,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唐小姐该回去了。”
唐羽讷讷半晌,还是未敢再说半句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陆总。”杨执瞅瞅他,低声问“您是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陆池舟虽是在门外,但眼神却始终盯着门内。
“之前是我未考虑周到。”他放低了声音,“以后任何地方,都不要再出现我和唐羽的谣言。”
曾屡次碰壁,他便想着用这样偏激的方式,博得女孩关注,逼着她走近他。
但终究是没那么混蛋,终究是舍不得她有一点难过。
杨执着实反应了几秒,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