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这样坚信。
盛喃低头,在手机里编辑好的那条年祝福短信上,轻轻按下发送。
“明天几点送你过去”盛笙的话声从客厅飘回,平静得接近无情。
盛喃抽了抽鼻子,低头“9:45吧,那时候他应该出发了。”
“嗯。”
月光穿过烟火,落在城市的另一头。
手机在床头柜上轻震,刚从床上起的靳一停下,拿起,看见了自胖橘备注的短信。
跨过漫长的极夜之。
愿有你的星河长明。
年快乐,靳一。
靳一靠在墙站了很久,眼睑垂,然慢慢染上笑色。他走去桌,俯,拉开抽屉,把里面藏了好久的天鹅绒盒子拿了出,然打开。
里面躺一只定制发夹,图案是星星绕太阳。
靳一合上它,在掌心攥了一会儿,像是紧张似的绷紧了眼睑,好几秒过去,他才回神,自嘲地笑了,重放松下。
“年快乐,盛喃,”他回复短信,“明天,我有礼物给你。”
“”
一夜天明。
上午9:50。
“笃笃笃。”
老旧的楼道里,响起一阵敲声。
“了。”靳一奶奶听见自家响,露出明显的意外,她从客厅绕回,玄关拉开房。“谁啊”
“奶奶,年快乐”外,拎大包小包的小姑娘弯下腰,一大大的鞠躬。
“你是”等她起,靳一奶奶才认出,惊讶,“你是盛喃吧靳一不是出去找你了吗”
“”
小姑娘绷情绪,巴掌大的脸和尖尖的下颌都透细腻的白,唯独眼圈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红。
她停了好几秒,才终于鼓足力气轻声说“对不起,奶奶,我是拜访您的。”她微微屏息,“我有话,想跟您说。”
老太太怔了怔,还是侧过“那你快吧,外面冷,说。我打电话让靳一回。”
“嗯。谢谢奶奶。”
房关合。
老楼房的窗外,冻在檐上垂的一条冰棱被震下。
咔嚓。冰棱掉水泥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凛冬里偷懒的太阳终于慢腾腾爬过墙头,被一架晾衣杆子斜斜撑在院里。
摔碎的冰棱化成一滩水,然被匆忙跑过的长腿踏过。
水滴四溅。
楼口。
差点撞一起的两人同时停下,一抬眸一落眼。
盛喃紧紧攥手,绷脸,她在骤然刹停下的靳一上,看见他因为一路跑而起伏的胸膛,还有被情绪逼得微微发红的眼尾点的那颗淡色小痣,还是很好看。
跟第一次见面一样。
只是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比第一次见面更陌生、冰冷、压抑某种几欲爆发的戾意。
她以从没想过,有一天见他生气,不是护她,而是冲她的。
怪谁呢,自作自受,嘛。
盛喃在心底苦笑了下,嘴角却怎么也牵不起。
“这算什么”她听见那人嗓音沙哑,嘲讽里透彻骨的寒意,“你送我的礼物”
盛喃眼神轻颤,张了张口,却像哑巴了似的,没发出声音。
“你是我第一说出这件事的人,”靳一低声笑起,然止住,“是我错了。我不该信你,也不该说。”
盛喃慌抬起头,僵涩的声音终于出口“对不”
“我或许就不该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