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停了两秒“”
“噗,”站理发区旁观的店长终于看不下去,一边笑出声一边救场,“你就别欺负人小姑娘了,过来理发”
“”
靳一睨了盛喃一眼,泪痣勾得冷淡,不过还是转身走开了。
盛喃僵硬转身。
终于在熬过她人生里最漫长艰难的十几分钟后,盛喃带上行李箱,从这家可怕的理发店落荒而逃。
坐上计程车前,盛喃对着街口的“农贸市场”大铁牌发誓
她盛小白菜
绝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条街了
发廊门关上。
门内挂着的风铃晃碎了玻璃外的夕阳,声音清脆,像傍晚的风吹响清亮的口哨。
靳一躺在洗发椅上,阖着眼,看着睡过去了似的。
店长已经结束工作,把着转凳笑眯眯地靠在一旁“大城市来的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是不是都特别香。”
靳一难得睁眼,眼尾那颗泪痣冷冷淡淡的,衬得那一勾唇也凉“你都三十几了,再长两年能当她爸爸了。捡捡你的人性吧。”
“滚啊,我刚三十呢,”店长白眼,“再说,我是说我吗,我说的是你好不好”
“说我什么。”
“少跟我装啊,你要没意思,你扶人家小姑娘干什么往你面前摔的小姑娘不少了,我怎么没见你扶过别人呢”
“没想扶,”靳一把眼闭回去,“手滑了。”
“滚,你骗鬼呢。”店长笑骂。
“”
靳一难得没驳回去。
灯光正昏暗,他有点困,懒得说话。
至于为什么扶啊。
好像没原因,就是觉着好玩。非要说的话,有点像他奶奶以前养的那只胖橘。
窝里横,嘴硬,爱亮爪,胆子却小得厉害。被刮一眼都像是被欺负坏了,恨不得缩成一团,又总给你它在勾引着你欺负它的感觉。
那只猫后来受了不少苦,这女孩估计也难免。
好在,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盛喃在新“家”里闷头睡了三天。
说是睡,其实就是被窝里趴着。盛喃觉得应该是这座小城的原因,她跟这地八字犯冲,一来就困,提不起精神。
很难得,赶着这三天的最后一个下午的尾巴,盛笙竟然还想起来她这个流放的妹妹了。
充话费送的哥哥安城那边的生活适应吗
小白菜感谢领导慰问
小白菜托您的福,活着
充话费送的哥哥你这昵称
小白菜够写实吗感受到底层劳苦人民的辛酸心路了吗唤醒你沉睡已久的对自家妹妹不闻不问的良心了吗
充话费送的哥哥你就这么排斥殷阿姨吗
小白菜
小白菜难道你不排斥
充话费送的哥哥不
小白菜
小白菜你为什么回答得这么利落
小白菜你不会是
充话费送的哥哥
盛喃对着聊天框没表情地发了两秒的呆,又瞄了一眼卧室窗外的云,然后才懒洋洋地趴回来,她把故意憋着的那句发了出去。
小白菜哥,你听说过,小妈文学吗
不出所料,最后这句一发出去,对面就安静了。
盛喃侧翻着仰进被窝里,然后对着窗玻璃外的云彩比了一个报复成功后的欧耶姿势。她举了会儿,累了,就把胳膊垂下来了,盖到眼睛上。
还是困,想睡觉,不想思考。
其实她也知道,盛笙他们会觉得她无理取闹。毕竟殷娟长得秀气,脾气好,性格温柔,待人亲近,没结过婚没有孩子,作为后妈简直是不能再好的选择。
可盛喃不喜欢她。
原因很简单,盛喃也已经跟盛天刚说过她有过一个妈妈了,她不想要第二个。
就算她对那个在她两三岁就去世了的妈妈只有最模糊的记忆和仅供参考的老照片,就算那些照片从背景到衣物到主角都让她觉得遥远而陌生盛喃的心胸很窄的,她有过这一个,她就只能接受这一个。
谁来也讲不通。
对,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