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周出货走货方便,那是因为有了梁师兄关系。
黎大对着读书人敬重,更遑论这厉害的孙大家,他是嘴笨,字字简短,却感情朴实,十分真诚。孙沐一见,便笑,说“师父师父,算是子清半个父亲,咱们是一家人,亲家不介意吧”
“那是自然,是自然。”黎大当即道。
孙沐又笑说“福宝叫一声四爷爷,那是自然了。”
“自然自然。”
“咱们是一家人了,无须客气了。”孙沐道。
黎大那就不客气了,他不会说什诗文绘画,那就招呼客人用餐吃鸡,“这椰子鸡还是兆儿嘴刁说想吃,原先昭州没有的,后来厨娘折腾出来了。”
“四奶奶可好吃啦,可以喝汤,肉嫩嫩的。”福宝挨着四奶奶坐,嘴巴甜的不成,甚至想动手四奶奶盛一碗。
白茵爱惜,便说那就试一试。
福宝跃跃欲试,亲手盛了一小碗,“四奶奶小心烫。”
白茵心中软,摸了摸福宝的头,说好。
黎府不是天天聚一起吃饭,平时都是各在各的小院吃,一个月聚个两三回,这样又能亲近感情,自在方便,平日里吃饭时没那规矩讲究,饭桌说话聊天玩笑逗趣。
如今一般,刚开始肯定是拘束一些,后来吃起喝起来了,便如往常了。黎周周说起昭州夏日漫,想请裁缝来老师师娘量身裁衣,用流光绸凉快一些,看喜欢什颜色。
孙沐说他年纪大不觉得热,见黎大身穿着料子便好,一黎大说他要下地干活,穿流光绸不合适,老刮破弄脏浪费好料子,他这是苎麻混棉做的,吸汗,还软,就是容易皱不体面。
可孙沐极爱,说那他便用这苎麻棉质,别做什袍子了,就按昭州人穿衣打扮那般来,来时进城中瞧见了,很是方便。
黎周周自然是答应。
孙沐不客气,白茵没推脱,说那便要流光绸,只是颜色不想太鲜艳娇嫩了。霖哥儿便口称夫人,说他有许花样,要是方便一会送过去您选一选。
“好,谢谢你了。”白茵含笑对这位小哥儿点头。
黎府哥儿,娇俏乖巧的,眉目坚毅的有,自然还有漂亮灵动机灵的福宝,白茵对着哥儿说话打交道声音都是不自觉的蔼几分,年,做小霖哥儿的奶奶是够的。
之后的几日,那黎府可热闹了些。
霖哥儿柳桃去前院孙夫人量体裁衣,去的时候是早,带着一板子的样布,结没久,就成了要用车去小雨杂货铺。
那就去吧。
下午日头落了,白茵回来了,换了新衣,穿的衣裳材质是苎麻的,是杂货铺的成衣,颜色素净,圆领衫子是素白色,就是苎麻本身的颜色,下头裙子是褐黄色的,唯一亮点的颜色怕就是头搭的半袖了。
人瘦,生了白发,样貌颜色早已褪去,头发更是梳的简单发髻,不爱用首饰,一根木簪别着,身着的衣裳不是名贵料子,却说不的文人骨子里清雅风度。
逛铺子的昭州妇人见状,就是那些热情高嗓的,现如今安静下来,不敢前叨扰,只是眼中羡慕,不过没想到,这位老夫人看似不好相处,还主动同们讲话呢。
“来买衣裳的,本觉得苎麻便宜不如流光绸,您一穿觉得倒是怪好看的。”
“您这身真是好看。”
聊起来了,其中一妇人便带着喜气说“家儿子定了亲事,秋日来就要成亲,想着来这儿买一些好料子,送去方家中,人家方可是在厂子里做工的。”
这便是炫耀新儿媳是工人了。
其他人自然是夸赞,说找了个好儿媳。白茵在旁听着,昭州的妇人们很爱说厂里做工的郎,提起来便是羡慕,爱讲学校学的郎,反正要读书识字进厂做工干活,相貌倒是放在了后头。
昭州百姓脸积极进的样貌,不是一朝一夕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