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福宝院子,梁大娘是同陈幼娘睡一个屋的,被褥都是新的,两人脱了外衫,卸了首饰上床睡会,都是小孩子家家的,头发也梳的简单陈幼娘如此。
梁大娘明明还小一些,但发髻梳的漂亮,佩戴的首饰也琳琅精巧。
“好妹妹快上来轻快一会,这大热天的,你一头首饰多累啊,一会别让婆子给你戴这么些了。”陈幼娘是三两下弄完了,她没让奶妈近身伺候,打发出去歇着了。
梁大娘弄完了,走的慢些到了床边,裙子略撩了起来,露出一双绣花鞋。陈幼娘坐在床边等妹妹,一看那双鞋便眼睛圆了几分,说“妹妹,你的首饰精致漂亮,连绣鞋都好看,小巧玲珑的漂亮。”
“滁州绣娘制的。”
陈幼娘夸好看,但看了会,见梁妹妹不留痕迹的活动着脚,便关心问“你脚怎么了是不是刚嗑着了我不该催你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脚趾头憋得疼一些,缓一缓就好了。”
“脚趾头疼”陈幼娘纳闷,“是不是鞋子不舒服”她再一瞧,梁妹妹的绣鞋好小,再看看梁妹妹的脚,当即是伸了手去比划。
梁大娘吓了跳,往后缩,磕磕巴巴说“阿姐怎么了别、别摸我脚,这个不雅呀。”
陈幼娘是比划完了妹妹的脚,又拿了绣鞋瞧,呀的声,“妹妹,你这鞋子比你脚还要小呀,你这穿着不难受吗难怪脚趾头疼,快脱了袜子好好揉揉,我一会叫奶妈给你拿我的。”
“不用不用。”梁大娘不敢劳烦陈府人,说“这鞋是故意小的,这是我五岁时穿的鞋子。”
“你今年七岁了。”
陈幼娘懵住了,这咋还穿小鞋啊。
“我阿娘说女孩子脚不要太大,太大了不好看,就说穿小一些,省的敞开了长。”梁大娘说。
其实阿奶还说了,以前那个时候还要裹脚的,用碗瓷片裹着布打断了脚趾裹,梁大娘听了都害怕嫌疼,阿奶说现如今自然不好,只是也不能脚太长了。
陈幼娘听的皱眉头,一把撤了自己的袜子,露出一双脚丫子,白白嫩嫩的,脚趾头舒展着,指甲盖都是粉粉的,她说“你瞧,这脚趾头顺了,不受罪不说,以后蹴鞠跑起来肯定很快虽然我不爱蹴鞠。”
她喜欢穿衣打扮画画,不爱跑的一身汗。
梁大娘也把自己袜子脱了,她的脚指甲盖是白的,因为被憋久了,脚趾头也往里抓,伸不平,她看着姐姐的脚,再看看自己的,走路站多一会就难受,哪里还能跑步蹴鞠。
“咱们昭州女郎才不穿小鞋呢你既是到了昭州,滁州那些你不开心难受的规矩也能放一放。”陈幼娘说道。
梁大娘活动着脚,心里动着,可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同阿娘说。”
“那你同你爹讲。”
“阿娘说爹是做官操心的多,哪能让家务事打扰到阿爹。”
“你如今也是昭州百姓了,梁大人做了昭州官,当然能管了。”陈幼娘理不直气也不壮的说。
可梁大娘听进去了,因为她实在是不想穿小鞋太难受了,她想蹴鞠。
等下午听戏时,小孩子也跑来瞧热闹了。
梁大娘换上了陈幼娘的备用鞋子,略有些大,走起来老掉,幸好裙子长,遮盖住了些,走到位置上就能坐下来了,不由松了口气。
她的脚在船一般的鞋子里活动着,不由笑了起来。
有敞快富裕的地方了,不像以前紧鼓鼓的。
黎周周想到相公提起的,便借着看戏时,想旁敲侧击的问一问,便聊到了滁州的风土人情,说到了女郎的穿鞋打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