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还有忠字辈的四人,都是跟着黎周周的,这些日子也略摸了些七人的性子,其中这四人稳重又带着几分灵活。
货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甲班上,船员挥着昭州商的旗子,底下码头岸边工人们、百姓们纷纷挥手道别,只盼着早早平安回来,那些送别的百姓中,她们的儿子男人都在上头当船员、工人,回来了那便领了一笔的银钱,家里日子也好过了。
跟船跑商搬货卸货,出去一趟便有二两银子可拿。
这可是趟好差事啊。
不过昭州商也挑,不是谁都能上去当工的,要水性好、出海经验丰富、体格好的工人。
这次出去是三艘船,王坚和苏佳渝一间船舱,虽是破旧了些,但洗扫的很干净,被褥都是新的,只是放在船上不出几天,这被褥也带着海水的味道,说不上湿漉漉,但也不干燥。
“你要是晕船了就跟我说,我这儿带了一包陈皮,嚼一嚼。”王坚先分了苏佳渝几片。
苏佳渝道了谢放在荷包中,嘴上说没事,觉得没晃的难受他能挺过去,甚至对着大海还很新奇,王坚看了也不说,等个一两日,肯定要难受就没现在这么鲜活了。
果然,船在海上漂浮了一日,到了傍晚夜色深了,这下子苏佳渝是蔫吧了,也有些害怕,不敢看海面了,坐在窄窄的小床上,摸黑说“外头好黑,海也看不清,也不知道多深,有些可怕了。”
“其实也还好,你害怕了早早睡。”
苏佳渝是睡不着,却不好意思纠缠王坚耽误了对方休息,他是晃悠悠的,躺平睡着都感觉在晃,不踏实。王坚知道苏佳渝没睡,翻了身,侧着主动问起中原的事情。
吃的喝的穿衣收成过节的习俗。
苏佳渝便聊了起来,后来也不知是困得,还是晃晕的,反正睡了过去。王坚听对面小床呼吸稳了,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睡觉。
昭州城。
黎府要动工盖房了,在原先的府邸上扩大了一整圈,附近的宅子是买的买,拆的拆,跟衙门另一头的陈府差不多大了,可陈大人家人口多少,黎府人口才多少。
自然嘀咕这个的要被骂回去。
“你管顾大人一家多少人,人家有银子想盖什么不能盖”
不管怎么说,黎府扩大盖屋动工了,木材、石料开始运,黎家的生活自然是有些受影响,不过不大。隔壁叮叮当当的砸墙拆梁,黎大没事还爱过去看,原是要插手多问问,后来发现人家这里的木匠瓦匠盖的房子可比他精细许多,他那村里头的屋不够看的。
因此就不说话,只看着、学着,即便这样也得了很多乐趣。
顾兆早看出来了,爹和文人雅士有官阶在身的人聊不到一起,不管是别人奉承巴结他这爹更难受不自在。爹就爱同底层百姓们说话、聊天,觉得更自在。
因为同一个出身,哪怕南北差异大了,可底子是一样的,都是地里刨食,都是辛辛苦苦赚血汗钱,都是供养家里孩子老小。
黎周周最近清闲许多,隔几日去厂里瞧瞧,或是去看看卤煮铺子,不是很常去救济院,他过去了,大家都端着,陪着他说话,活都没法干了。
这去就是叨扰人家的。
黎周周便拿出了许久没上手的线簸箩,还叫上了霖哥儿一起做活,太阳好了也别拘在屋里头,东西让下人搬出来,在院子里,他是答应了福宝给汪汪做个能磨牙啃咬的老虎。
“好多年没做了,这手都生了。”黎周周拿了剪子铰了布,这布头拼不到一起,顿时笑话自己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