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连着下雪,我看雪下厚,怕塌了屋顶,我就过去给大哥屋顶扫了扫雪,大哥放心,屋子都着,有我看着呢。”
“健安今年四岁了,过完年五岁,花香催着要送健安去上学,我想着还是在等两年,不能跟着顾家的顾晨比,顾晨都八岁了,再说家里才修了屋,再攒个年家底厚了再说,也不是谁都是”
这是个霉点涂了,后面补上“顾兆大人。”
前是二叔的语气,后就换了刘花香的语气,说一些漂亮吉祥话,什么过年这类的,问黎家在京里如何。可能也没多少话要说,前都让男人说完了,刘花香挤了半页的吉祥话就结束了。
后面一页是杏哥儿的话,交代了苏家四人的情况,苏大舅家的一个孙子辈的哥儿,苏三舅家同你我一个辈分的男娃
说实在挑不出机灵的,看着都胆小怕事不敢搭话,想着年岁小能教,也不知道四人多不多,要是多了就送回吧,还有两个哥儿,我是想着可怜,留在苏家饭都是先紧着男人吃,连肚子都填不饱,以后大了嫁人也指定找不到人家,都是可怜的命。
女孩子还能挑一挑,哥儿又是苏家那种穷的,可真是没法挑,到时候成了,只能嫁给更穷的人家去了,给一家人当牛做马操劳家务,肯定还要干地里活,累坏了身子生不了孩子就要被刻薄,如此循环,下场想也知道。
黎周周看完这才知道那四人中,还有两个是哥儿。
最后一页是小田的信,谢谢黎大伯周周哥还有顾大人,在平安镇学医,师父说再过三年就能出师了,到时候想在宁松镇上开个医馆,师父给说了个媳妇儿,过年问了阿爹,说了情况,要是顺利明年就能成亲了。
都是喜事。
黎大完了说“信里明年结,那就是今年了,小田阿爹算是熬出了,日子越越了。还有光宗也当了爹,这回信,等今年托商队再带回去,还有一些礼。”
“我晓。”黎周周拿了纸笔写,爹现在想说,话在嘴边,便现在写,反正四个孩子还在吃饭不急。
黎大说的话也少,就句,恭喜黎二了孙女,一切平安就,黎健安是年岁小你说对放两年在读书,屋里银钱存多了踏实,我家屋顶的雪劳累你了我都记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了就回去看看。
黎周周中润笔添了一些,比如说跟二叔说,让光宗媳妇先养身子,别生的紧了容易伤着。想了想还是没写上男孩女孩哥儿都,不要太过偏重了。
因为写没用,光宗媳妇要是执念想生男孩,用嘴说没用,尤其在村中大家都这个观念,没男孩要被笑话,可能二婶对儿媳生了个孙女言语也带些失望,不管如何,周边环境在这,隔远,说指定改变影响不了什么。
黎周周决定,下次托商队带信回去,给光宗女儿九月带个礼,略贵重一些的,像是命锁,打上九月的字,做的女孩气一些。
这一,看重了九月,二叔一家肯定是会受影响,这个孙女看重了,九月亲娘总不会苛待这个姑娘吧
就算以后有了儿子,这女孩总不会过的太惨。
黎周周写完了先放一边收拾,蓝妈妈说位少爷都吃完了,也洗了,锅里烧着热水。
“我去看看。”
西厢屋门敞开,饭菜味都散了,苏家四个见人了,立刻规矩站了,一张张脸都是洗的干净,黎周周看了半点也没看出哪两位是哥儿。
“现在挨个说字,叫什么,爹是苏家排行第的我是黎周周,算是你表哥还有表叔。”有个哥儿是大舅孙子,那就比小一辈。
四人吃饱嘴里还是肉味,那白面面条就算是过年都吃不了一大碗,更别提每个碗里还放着大片大片的卤鸭子肉,可香了。
之前在府县也能见见荤腥,都是做买卖剩下的肉汤肉渣,四人抱着碗吃香的舌都找不到,做梦都觉这是什么日子,要是能留府县给石哥帮忙,要干啥都成。
可两人不收,说要送去京里。
四人没去过京里,实在是害怕,京里比去府县路还要远,可杏哥儿阿叔说了,去京里要是做事利索干活勤快你周周表叔的话,那就是有福了。
这句话四个人一直记在心里,府县到京里的脚磨泡了,睡在荒山野外的,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干粮就冷水,也坚持下了。
其实也不算苦累,在家里干活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