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的营生买卖全交给了柳树。
今年黎记不接宴席单子,立刻轻省了许多,柳树请了个小工一起做活,要是没干好说,先仔细教了,要是教了还不,嘴上说怎么这么笨,不过手把手的再教。
可教了几遍,还是出错,或者一瞅是故意捣乱的,不放心上的,柳树让滚蛋,是该扣钱扣钱,该说说,可不手软,不管你是巷子里谁家的亲戚,一概不认。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有本事当我面说,头发给她撕来”柳树外头是老虎虎虎生威,到了周周哥跟前乖顺,“你放心吧,铺子生意不坏了口碑名声的。”
偷奸耍滑,少洗一遍,或者省边角料坏的地儿,做出来的东西影响口感的,自然是不了。
“这铺子是我开的,你以后辞退人说是我的主意,揽自己身上。”黎周周听到有人说小树是他狗腿子,当时脸色变了,说小树是他弟弟,是他请过来搭把手帮忙的。
到了柳树跟前,黎周周说“我之前一直想,你把铺子当自己的,不惜得罪人,如今我怀了孕以后生了孩子,生意上可能忙不过来”
“哥你要关门不做了吗”柳树急了。
“不是,以后铺子要你多费心,我想铺子你占三。”黎周周跟相公学了很多,“我家出钱出卤煮技术,拿七,你当老板拿三”
柳树觉得他占周周哥大便宜了,说什么都不要,本来他工钱高,去年还给他包了十两红包银子,如今咋还要占股份,连铺子营生都变他的了
“我跟你说说,不急,你慢慢想,也和严秀才好好商量。”
“要是严秀才这次中了,你以后想当举人夫郎不做买卖了,也的。”
毕竟做这个丢份。
柳树才不觉得丢份,严家村不是觉得他家没钱穷苦,才敢欺负嘲笑,一年到头沾不了荤腥,没穿过新衣,才是丢份,正正经经的做买卖赚钱,过好子有啥丢份的。
“我是觉得我也出一把力,没干的”
“有你铺子里头压,我放心。”黎周周不怎么动手洗切,是搭配放个佐料,做点饭菜,干点轻松的活。“不过铺子的事不急,相公这次考试我去不了了。”
当然去不了,黎周周的预产期是十一月。
去宛南州一路颠婆,时候黎周周肚子正大,可不能乱来。
顾兆说不去了,一次考试,他家陪产。可话还没说完,从没跟相公发过脾的黎周周先不答应了,说什么都要相公场试一试,郑大哥和严哥都去了,三人商量好的,相公近两年来一直勤学苦学,怎能因为他耽误
黎周周说说哭了起来,顾兆当时是周周说什么都行。
不哭了好了。
顾兆还是去考试,黎周周不能陪同,这是没什么犹豫的,要是真去了,是相公担心照顾他,还是他照顾相公
犹豫商量的是,黎周周要不要回村里待产生产。
因为院子是租的,主人家有讲究,不想让哥儿他家屋院生孩子,觉得晦。当然这个晦黎家要是掏个五两六两的,主人家能松口答应。
顾兆听了有,肚子里骂了一通娘,面上不显,说“不然周周和爹回村里待产府县这个院子,正屋连接铺子街道,周周要是生了以后,一墙之隔人来人往的吵杂休息不好。”
这倒是。黎大点头。
之前白天他们都干活不睡觉,夜里宵禁也安静,可要是周周生了孩子,娃娃要睡觉,大人也要休息,糟嚷了。
“村里敞快,咱家还盘大炕,烧起来暖和,比这里的床睡暖。”黎大说。
周周要是坐月子冬里了。
算来算去还是村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