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凳子搬出来了,一家人在院子吃了早饭。早上外头凉快,还有丝丝凉风,吃热饭人也舒服。
吃完了饭,相公和爹要去大坝坝,黎周周本来说他就不去了,在家收拾锅碗,被相公拉着手说去听听。
“相公你在,水田肥该咋做,你回来都能跟我说清楚,我就不去了,在家还能做做活。”黎周周说。
顾兆不愿,他把周周当伴侣,大环境改变不了外人看待周周是屋里人、妻子身份,但他不能。
“一起去看看嘛,我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紧张。”顾兆笑眯眯撒娇,“要是说起来了有谁不乐意我,要顶我,没人给我撑腰。”
“周周在,我就安心踏实。”
黎周周先是生气,相公都是为了大家好咋还有人不识好又听到相公后来说话,他在了,相公就安心踏实。
那当然要去了。
黎周周心里高兴,一向干活麻利不爱放锅碗,今个儿也不收拾了,锅碗先堆着,回来再说。
“成。”
锁了院门,一家三口去了大坝坝。每个村都有这么个地方,不管叫啥,一大片平地,一棵年代久远老树,可以充当晒谷场,整个村有啥大事了也能在这开个会。
西坪村叫大坝坝,在村子中间往上偏一些。
黎家人到时候,大坝坝上已经聚了不少人了,连小孩也来了,绕着四周乱跑瞎叫,妇人阿叔带着小板凳,抢先占了边边角角树荫位置,一会热起来了两块不受晒。
还有人拎着大水壶,装着瓜子花生,显然是当热闹瞧。
黎家人一来,村里人便看过去,热切打招呼,一口一个黎大伯、黎大叔、周周吃不吃瓜子,也不等黎周周回话就抓了把塞黎周周手上,大家对黎大父子俩热情,对着顾书郎热情中透着几分尊重。
像是抓把瓜子塞顾书郎手上这举动可没人敢。
顾书郎身上气度就让人不敢瞎来,不尊重。
等了不一会,村里家家户户能来都来了,热闹许多。村长也到了,手里拎着锣,用锤子敲了下,站在前头扯着嗓门喊“别说话了,静一会。”
闲聊唠嗑说话纷纷静了下来,就是连刚才跑吱哇乱叫小孩这会都安安静静不敢吵闹。
这时候村里也有皮孩子,胆子大,但基本上看眼色也是一等一,知道啥时候能闹、能问阿娘讨口糖、肉吃,啥时候最好夹着尾巴乖乖,不然就等着挨揍。
村长平日里大家还能说个玩笑话,但这种大事,在大坝坝上动了锣,那可是严肃事情。
静快,村长清了清嗓子,也没啥废话开场白,直接说“旱田肥法村里人都晓得了,不晓得多问问,还不清楚一会让顾书郎再说一下。今个说水田肥法。”
“黎大家好,肚量大,不收银钱免费给大家说,不管做不做、收成好坏,这好要记着,要是今年有人不做,来年别人家田里收成好,眼红借机胡闹黎大家田,就别怪我动了村法。”
“当然这法子咱们村还没人使,好坏也不保证,要是做坏了,敢闹黎大家,我话放这儿也一并收拾”
村长说高声又严肃,“没人逼你做,好坏都自己受着,人黎大家也没收你们一文钱,坏了不许闹,好了心里记着黎大家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