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王二狗嘴里没个干净,见谁都骂,准是冲撞了。
王二狗他娘说王阿叔害死她儿话,村里是没人信,这就是放屁,你儿子那是得罪了不干净,你要是在这么乱说,小心给你托梦。
“”王二狗他娘骂话给咽了回去。
两老口也开始信了,不然为啥这么寸,又是漏雨砸牌位上,又是下殡出太阳。
出了殡埋了人,小田穿着麻衣戴孝捧着瓦盆走前面,坟前摔了盆,王二狗爹娘哭嚎喊我儿啊我可怜儿,小田木愣愣跪着哭不出来,王阿叔倒是哭了一顿。
不过听着像田氏哭丧那一套,没啥眼泪,声音是有。
办白事坐席时,村里人还说王阿叔伤心不成,人真是好。这个好字,顾兆听着可能是说王阿叔圣父意思,窝窝囊囊,但顾兆觉得王阿叔开窍了些。
村里人爱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明明你占理,一个不留神反倒要成了不占理除非想田氏那样豁出去不要脸皮,且张家三位成年男性能站出去有威慑。
不然田氏也不敢这么闹。
村里就是看谁家人多、地多、精壮男人多。以前他家周周吃够了背后人乱嚼舌根苦头,可这些人背后笑,不敢拿到黎家父子面前,就是因为父子俩身强体壮厉害。
说到王阿叔这儿,王二狗活着时候,村里人人知道这人不是个东西,可没人敢招惹,因为王二狗生高大,动起手来谁都不管。如今王二狗死了,王家屋里就一个胳膊不灵巧年迈公爹,一个常年喝药婆母,外加瘦小药罐子小田。
王阿叔一个哥儿,要是像田氏那样面上泼辣顶起来,那才是吃亏。
有时候向外示弱并不是真示弱,单瞧这次办白事,王阿叔一文钱没出,在屋里躺了一天,第二天挣扎起来说干活,被村里阿婶劝着回去歇歇,落了一身好名声。
他公婆出钱出力背后被村里嚼头遍了。
如今王阿叔成了寡妇,村里更是要避开让着些,不能落下个欺负孤儿寡母名声。
王二狗死,终于热热闹闹在吃席中结束。
天气热了起来,地里没两日就能下脚,不泥了,正好黎家堆肥也好了,又开始了上肥日子。自然村里人瞧见了又是一通嘲笑,说都下了十天雨水了,这还上浠水呢不怕淹死
连杏哥儿也好心劝黎周周,旁你听你相公就对了,怎么庄稼地事也听呢赶紧别乱来了,劝劝大伯。
黎周周领了杏哥儿好意,然后和爹继续担肥水。
十亩旱地堆完了肥,该插秧种稻米了。
整个三月、四月,黎家三口人就没怎么停过。
四月底,村里终于换下了夹衣,开始穿单衣,黎周周便开始拆拆洗洗,像是夹棉衣服不好直接下水,洗了棉花就不暖了,过日子细人,就跟洗冬日棉花厚被子一样,拆了面子,里面用线弹棉花网套铺着晒过,等晾好了面,重新缝好。
衣服也是一样。
黎周周将家里三人袄拆了,洗了棉花晒了,重新装起来缝好,然后叠起来收进衣箱里,等今年入秋天冷了,只需要找个日头好晒晒就成。
单衣轻薄,干事也方便。顾兆在家就爱穿老婆青春期穿过短打。
“相公,你是不是长高了”黎周周瞧着相公穿着紧。
顾兆活动了下胳膊,衣服本来脆,一抬手就呲一声腋下裂开了。
“我去年冬天就穿你十五岁衣裳,这套和棉衣放一起,你说都是十五岁穿”
顾兆长个子了,骨架也抻开了。
黎周周十五岁是身高就有一米七八,不过骨架小,瘦高个。年前顾兆穿这黎周周十五岁棉衣时还有些宽松,裤腿有些长,穿着要挽个两三指并起来那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