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垂泪,静静地燃了一夜也无人有瑕去熄灭。
光线照到那帐子里,帘幔里人影绰绰,交织在一起。
到了下半夜,浑身汗透的柔嘉才终于被萧凛抱到了池子里。
水温适宜,池壁温润,浸泡了好一会儿,柔嘉才舒服了些,然而她刚想起身,又被压在了池壁上,溅的水花四溢。
又胡闹了一场,柔嘉这回是彻底没了力气,连嗔怒的声音都挤不出来了。
当萧凛给她递醒酒汤来的时候,她一赌气,撑着疲累的身子背过了身子,不想理他。
“气什么”萧凛坐在她身侧,将她滑落在肩头的衣服拉了上去。
“还不是你。”柔嘉有气无力,揉着腰低低地抱怨着。
明明说好了不继续的,可是他却突然闯了进来,弄得她猝不及防
“长痛不如短痛。”萧凛揽着她的肩低笑,“是朕的错,把醒酒汤喝了好不好”
认真说来,其实好像除了一开始比较难以忍受外,后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柔嘉看着那地上的元帕,脸颊微微发烫,这才没继续闹别扭,将一碗醒酒汤饮尽。
饮完了醒酒汤,时候已经不早了,萧凛又抱着她安抚了一会儿,柔嘉困乏地打了个哈欠,眼睫都浸出了泪,这才靠在他怀里相拥着入睡。
身体虽然疲累,但意识却不知为何,异常的活跃,带着她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母亲阴差阳错进了宫,死于一场大火,父亲毁了容,背负着一身骂名,萧凛身受重伤,性情大变,她自己则独自艰难地抚育着弟弟,在这深宫中苦苦挣扎
一幕幕场景,恍如真实发生过的一样,柔嘉出了一头的汗,心里难受的发紧,直到被萧凛唤了好几声,她终于惊醒了过来。
“我做了一个噩梦”柔嘉抓着他的手,汗涔涔地久久不能平息。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身边的人仿佛也刚大梦初醒似的,额上的青筋还没平静。
“朕也做了一个梦。”萧凛声音低哑。
四目相对,两人都明白了过来,他们做的梦大约是一样。
“只是梦而已,我们已经成婚了,和梦里不会一样。”萧凛抚着她汗湿的发安慰道。
“对,我们成婚了。”柔嘉喃喃地念着,慢慢平静了下来,靠在他怀里。
不管梦境如何,他们现在都好好地在一起了。
两个人相拥了一会儿,萧凛揽着她坐了起来“下雪了,想不想去看雪”
窗外不知何时飞起了雪,寂静无声。
柔嘉看着纷飞的雪片,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勾着他脖颈撒娇道“那你抱我去。”
“好,朕抱你。”
萧凛一伸手,便将她高高的举了起来,抱到了门边。
柔嘉没想到他会把她抱的那么高,惊讶地叫了一声“你干嘛”
这一声清脆又动听,惊扰的屋檐上的雪片簌簌落下,洒到了头发上。
柔嘉伸手看着萧凛头发被雪染的发白的样子扑哧一笑,萧凛也笑着掸了掸了她头上的雪片,仿佛已经看到他们共白头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