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膳的宫女还在,听见一贯威严的皇帝口中说出这种暧昧的话,瞬间便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柔嘉亦是有些脸红,她虽然瘦,但也是匀称的瘦,并没有瘦到皮包骨的程度,更何况他虽是这样说,但也没见他少碰过,每每开始之前总是像着了魔一样吻遍她全身的不是他么
柔嘉不想与他讨论这种事,低着头又从笼屉里拿了只奶黄包,一连吃了两只,才无声地堵住了他的嘴。
虽已入了春,但晚上还有些寒凉,顾念着她的身体,因此暖阁仍是烧着地龙,刚刚抱着她洗漱之后,皇帝并没给她穿太多,只在她身上套了一件妃色的绸衣,这会儿她倾着身擦手,皇帝一眼看过去,便能看见她胸前鼓鼓囊囊的,腰线流畅的划过一丝弧度,原本刚刚淡下来的心思忽然又被勾了上来,不由得有些喉咙发紧,沉吟了半晌那棋子都没落下去,最后干脆扔了棋子到窗边站一站。
他忽然起身,空气都被带的起了一丝风,生了一丝淡淡的凉意,柔嘉一低头才发现是领口开了,有些脸热地拢了拢。
用了膳,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是避无可避了,柔嘉皱着眉,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
中途好几次忍不住干呕,但一想到他还在站在旁边,柔嘉又强忍着不适没表现出来。
长痛不如短痛,她一狠心,闭着眼直接灌了进去,但喝的太急,灌完药后她喉间已经被苦的发麻,忍不住扶着床头重重地咳了几声。
皇帝终于还是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看着她咳的脸色发红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喝那么急做什么,是有人在后面追着你吗”
柔嘉正是难受的时候,不愿解释,更不想理他的问话,只是起了身,捡起书案边的衣服准备穿上。
可她一拿起,才发现那单薄的衣服已经被撕坏了,后背上直接撕开了一条极长的缝,一直裂到了腰间,根本没法再穿。
她捧着衣服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站了片刻一反应过来脸色不由得一点点变红。
皇帝瞥了一眼也不禁想起了方才的荒唐,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抵着拳轻咳了一声“先别穿,朕叫人给你拿件新的来。”
柔嘉红着脸点了点头,侧过身站在了书案边。
只是眼眉一低,她看着那半副残棋神情飘忽,忍不住想到了周明含方才过来的时候,微微攥紧了手心。
他上一刻可以在这里光风霁月的和周明含对弈,下一刻便能面不改色地把她按在这里索欢,男人的性和爱分的就这么清楚吗
柔嘉有些出神,忍不住低声问了他一句“皇兄,你既然那么喜欢周明含,为什么又要在她刚离开便对我做这样的事,你不怕怕她将来知道后会伤心吗”
她说道后面声音有些低,又隐隐带了一丝期待,如果他把心上人看的很重,那大婚之后也许会放过她吧。
皇帝听见她的话微微一顿,紧接着忽然笑出了声,似是觉得有些可笑地看着她“喜欢朕什么时候说过朕喜欢周明含了”
柔嘉不知他为什么否认,但还是存了一丝希冀“周明含是周将军的妹妹,你为她破例,特许她进了太学,还召她进宫做了女官,做了这么多事这不是喜欢吗”
依她看来,他对周明含的喜欢比那位嫡亲的表妹还要更多,所以她便愈发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还能当着周明含的面便和她眉来眼去,强迫她留下做那种事。
皇帝看着她扑闪的眼,只觉得她太过天真,敛了敛眉,声音格外冷静“帝王之家何来情爱,朕让周明含破例进太学,是为了立个标榜,鼓励女子入学。让她进宫做女官,是告诉天下人,女子亦可以进仕。而与她对弈,不过是看在周存正的面子上客气一点,给周家一些体面。至于皇后之位朕唯一考虑的只有前朝,她做不做皇后,或是让别人做皇后,对朕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他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没有区别,也就意味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里。
那声音又格外冷漠,冷漠到让人有些心冷。
柔嘉捏了捏冰凉的指尖才慢慢回过神来,再想起他方才对周明含的温声细语只觉得讽刺,帝王家果然无情,你以为他对她另眼相看,为她破例,实际上在他眼中桩桩件件都是利益罢了,他甚至可能都没记住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柔嘉不由得想起了母亲,母亲在天下人眼中也是个屡次让先帝破例的异类,甚至一度要废了当时的皇后,但帝王真的有这么深情吗深情到只见了一面,便不顾从前的清明,逾越祖先的礼制,径直封了妃
还是说,母亲也只不过是先帝亲手树立的一个用来遮掩他政治野心,寻个万能的借口的工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