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还要试衣服妆容,熟悉伪装,统一口径,林林总总,反正一个白天折腾下来,大家都待着一起,没有时间和空间落单。
而他们当时已经悄悄转移到内城边缘那个宅子了,这个暗道杨延宗之前从没有启用过,所以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基本断绝了什么老方法老路线传讯的可能性。
散会之后,大家一头一脸的黏腻妆粉,赶紧去洗澡,洗的大澡堂,睡的是大通铺,阿川亲自一一去询问,名单上的人,都没有落单,包括未能生还的。
至于那些丫鬟婆子,都很自觉伺候着正房内的“夫人”,她们有点做贼心虚,压根没往外走一步,守院亲兵也有刻意留心的,他们很肯定了这一点。
连夜排查,至天明时,阿川将结果呈上。
他也是老手了,他能呈上这个结果,基本上可以断定名单上的这些人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有问题的。
杨延宗坐了一夜。
天慢慢亮了起来,曦光从薄薄的窗纱中滤了进来,投进他面前的大书案上。
杨延宗看过了阿川呈上的结果,视线停顿了好几息,最终,他的目光慢慢重新移到一开始的那张大名单上。
这样使用排除法,将人筛了一轮,结果是没有问题。
以至于将杨延宗的思维,引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上去了。
一个最不可置信的人,哪怕他其实很符合初始条件,杨延宗一开始也从未怀疑过他的人。
杨延宗的视线移到大纸上,从最上端被划掉的人名一路往下,下到末尾。
所有人的人名最底下,甚至杨延宗当时写,也只是随手写上,连姓都没带。
“延信,延贞。”
杨重婴十分关心苏瓷这一胎,每天至少问一遍,现在苏瓷要走,杨延宗便禀了杨重婴,当时杨延信杨延贞后脚也来看父亲,阿康阿照见是两人,便没有拦截。
他们正好也听了个尾巴。
杨延宗当时根本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是他的亲兄弟,可现在,一刹那,他生了疑。
他的目光,慢慢定在了第一个名字之上。
近几天,苏蓉有些紧张。
“娘,娘”
“哎哎,别吵,乖,听话啊。”
苏蓉心不在焉地拍着孩子,不知为何,她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引发这种情绪的原因,是今天早上带着孩子去给杨重婴问安,她提出想带孩子回娘家住两天,却被杨重婴一口拒绝了。
自从颜氏不在家之后,苏蓉的小日子实在轻松了不少,杨重婴不可能为难儿媳妇,也很疼爱她儿子,她惦记生母弟弟,第一次小心提出想带孩子回娘家住两天,杨重婴点头应了。
他十分宽容,之后但凡苏蓉想回,他都未曾拒绝过。
这还是第一次
且杨重婴没说为什么,只嘱咐她一句,“这几天安生在家里待着,别乱跑。”
当时苏蓉心下就一跳,她可是经历过穿越暗道往庄子上避难的人,事后她才知道,杨延宗逼宫杀了老皇帝
苏蓉不敢再问,并立即回房,悄悄把几张大额银票和地契逢进内衣夹缝里。
她闭紧嘴巴,紧张等着,可等了好几天,却没有等到撤离。
反而,府里的气氛却变了。
变得极其紧绷,整个杨国公府,有一种隐隐压抑和外松内紧的感觉。
这种不同寻常的改变,让隐隐猜到一点点内情的苏蓉心惊肉跳她确实没猜错,原来杨延宗确实打算先送了苏瓷离开,之后就是父亲和苏蓉母子。
苏蓉也隐隐猜到了,她们走,苏瓷肯定不会被落下的,甚至对方可能比他们早走一步也不出奇。
反正,作为杨延宗搁在心坎上的妻子,少了谁也不可能少了她,且她还怀孕了。
隔了一天,消息也渐渐传开了,徐后初孕,下了懿旨,请他们夫人进宫陪伴。
宫里
宫里现在是谁的地盘,傻子都知道了
苏蓉心脏一阵狂跳,难道是苏瓷离开,出了岔子,被逮住了
这时,侍女提着食盒回屋,一边摆饭,一边抱怨“也不知在查什么,出个院子去提个饭都盘上个遍,不就是丢个银子吗”
昨日,府内以失窃引起火灾为借口,开始严卡府中人员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