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这几天已能到花园行走了。”
杨延宗头痛欲裂,他遮盖眼睛的手掌之下,眉心紧紧蹙起。
可当他忍过一波疼痛之后,阿照却递上一个很小的包袱,小声说“主子,这是夫人送回来给您的。”
杨延宗一愣,他忽然想起,八月初二快到了,过几天就是了。
心口一直绷着难受的那根弦忽一松,他甚至连头痛都消了几分。
“给我”
杨延宗立马翻身坐起。
他接过那个小包袱,打开一看。
他不禁笑了起来。
只见小包袱里面放了一封信,还有一个用帕子包起来的巴掌大的荷包。
他立即拆开荷包来看,只见这个长形圆角的暗青色的男式荷包上,布料被熨浆得贴服笔直,正反两面,各绣了不大不小的两棵长叶草。
长叶草草叶舒展,但看着还是有几分呆板,板板正正呆头呆脑待在上面,用的是最普通的平针,一点花样都没有,至于花啊竹啊,苏瓷试过,完全搞不出来,最后她放弃了。
杨延宗打开那封信,她还在那胡侃吹嘘,说这草好啊,这是长寿草,她特地翻看典籍还原的样式,反正就是很棒啦随后,她话锋一转,笑嘻嘻祝他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她本来打算亲自给他下一碗寿面的,可惜他没在,先欠着吧,回头再给他做。
最后,她软语叮嘱,要他务必要保重身体,外事虽然繁忙,但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不然啊,她会心疼的啦
呢哝私语,小儿女娇态,谆谆叮咛,像一支温热强心针注入杨延宗的心间。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哪怕所有人不理解他,不知道他的辛苦,还有她。
他这是为他的妻子撑起一片天呢。
“真丑”
他细细端详那个荷包半晌,如此说道,却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小心翼翼收进怀里。
他精神头忽好起来了,微笑片刻,甚至吩咐阿照把饭端过来。
他洗了把脸,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细细又把那封信读了一边。
等吃饱了,精神头更好了几分,头也不怎么疼了,他倚在美人榻上,一手把玩着那个青色的长寿草荷包,翘着唇角,另一手拿着一张小小的画纸。
刚他才发现,原来荷包里头还有东西,是一张很小巧的素描像,苏瓷的自画像,不算画得很好,但她灿烂眉眼跃然纸上,正歪头笑吟吟瞅着他。
另外还有一张纸条,大言不惭一句话“是不是很想我想了可以拿出来看一看哦”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端详着素描里那人灿烂的眉眼,他心里阴霾一扫而空,许久,他仰躺在美人榻上,把素描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按在心口,轻轻叹谓,闭上眼睛。
跟怀里抱着个大宝贝似的。
在他难受,不适,心力交瘁的时候,还好他有她
他真的很爱很爱她,有时候恨不得将她变小了,揣兜里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