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洒家不妨再提点杨将军一句,固然得全力以赴,只这回却是必须成事的”不成的话,杨延宗这把刀也该废了。
他附耳给杨延宗说了几个人名,让杨延宗必要时可以向这些人对暗号寻求支援,之后童继恩并未久留,丢下一本装幌子的公文,匆匆离去,他这还是第一次来找杨延宗,就是未免惹人疑心。
童继恩一去,杨延宗脸上表情就变了,变得淡淡,却不再为难凝重。
没什么好为难的。
如今这局势,六王府恰好也不容他了,也是时候脱离出来了。
根本不需要选择。
六王要除他行,那就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罢。
杨延宗停了停,送童继恩出去,一路送到城头边,后者匆匆走了,而他余光一动,却在城垛拐角处看见季元昊。
季元昊踱步出来,两人并肩而行,季元昊似笑非笑揶揄“杨将军看来领了个好任务啊。”
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猜到也就不说废话了,杨延宗笑笑,一转回了夜值的营房,他挑了挑灯芯,随手将刚才童继恩给他的那张纸递给季元昊。
季元昊接过瞥了眼,挑挑眉。
“怎么有兴趣吗”
杨延宗淡淡笑了下“这可是个好机会。”
季元昊虽然没有蹚进老皇帝这浑水,但他要扳倒四王府独立,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季元昊挑眉“茶都不上一杯吗”
杨延宗吩咐一句,阿照上了两杯茶。
两人端起茶盏,抬眉瞥一眼对方,旋即以茶代酒,举了举,一饮而尽。
再度达成合作协议。
夜色渐渐深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可真不少,而且都大,但当杨延宗回到两人起居的营房,看见窗纱泻出的一片暖黄的时候,他眉宇冷硬褪去,神色变得柔和起来。
他推门而入,苏瓷已经洗完澡了,正拎着那个已经不怎么亮的小灯笼在转来转去。
他笑了下“你喜欢,改天再弄过就是了。”
这个灯笼本来是人家不要的,褪去荧光之后显得破破旧旧的,他随手接过来,搁在一边,又让她洗手。
阿照刚送了水进来,他就在松袖口洗手洗脸,她过去捣乱,洗了一通把水弄撒一地。
她笑嘻嘻地说“我不要这个,你快告诉我,这两天有什么事吗”她贼头贼脑,小声比比“是老皇帝吗”
杨延宗一回来,就取出几张纸放在灯芯烧了,她被鞋子绊了一下,没赶上看。
杨延宗洗干净手脸,把外衣换了,他坐在方桌的一角上,斜倚靠墙把苏瓷抱在怀里,摸了摸她嫩白的脸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瞒你。”
这话声音不高,他嗓子还没彻底恢复,有点沙哑,此时放低声音说话,自有一种成熟男性特有的沙哑磁性,轻描淡写说来,却像是很认真的,这语义分量也够沉甸甸的。
苏瓷被他喷出的热气和磁性弄得耳廓一热,哇哇,不得了啊,这糖衣好厉害啊
她被自己的心里旁白弄得笑了起来,哧哧两声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苏瓷很快知道接着还有更厉害的,杨延宗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是一时兴起开玩笑的,他还挺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