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人动作很熟练,手一摸,就知道这是什么布料了,“此乃漳州织造局北上的漳绸,约莫是去年的。”
漳州织造局是次一级的织造局,织就的丝绸布料一般是不上贡皇帝妃嫔所用的,而是专供武官官服,这类轻而薄的白色绸料,一般是用来做内衣,左卫中高级武官今年新制的内衣恰好就用漳州织造局去年的绸料。
“这印鉴从印泥,纹理,布料渗透等迹象判断,老朽以为,是一次性以金属印盖上的。”嗯,左卫都指挥使的官印恰好都是铜制。
张伯骞当场脸红脖子粗,老匠人恭敬奉还帛书叩首退下,老皇帝不悦瞥了张伯骞一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伯骞大急,放了冰鉴的大殿凉丝丝的,他热汗却当场一头一脸,他恶狠狠瞪着杨延宗“是他是这个姓杨的贼子,此人曾在西北征战多年,必与西北地方官员有所勾连,他必定是早已知悉银车踪迹,提前布置,构陷于臣”
杨延宗倏地抬眼,与张伯骞对上,张伯骞双目赤红,就如同一个不顾一切疯狂噬咬身边所有人的狂徒,他敢肯定,杨延宗必然是参与其中的“他剑指左卫都指挥使之位”
“陛下只要搜其书房与起居之地,必然能得到他曾与西北甚至西南官员私下早有勾连的证据啊”
张伯骞不愧是曾经外放的武官,深知个中关窍,他索性抛开这件事,只要搜出一二封来往书信,杨延宗就洗不清了
想联手坤国舅将他狙下来继而取而代之,做梦
他最终不好,你杨延宗也别想活
老皇帝往后一靠靠在龙椅上,盯了这三人片刻,“来人,将此三人先押入大狱。”
“去,搜”
苏瓷虽然人在外,但不得不说,她和杨延宗在外事上的配合真的是非常默契的。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医营,忽听见一阵急促的奔跑声,阿照一纵一跃,和阿正稍已交流,两人飞快冲进房内“夫人,夫人,不好了”
“有禁军快马正赶往营区和家中,据说要搜主子的书房”
阿照飞快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但他知道的也不全面,最起码上阳殿内一段是不知道的,好在苏瓷一听张伯骞,脑子一转,几乎是马上就醒悟过来对方想搜什么了
“你不用说,我知道了”
苏瓷拔腿往家里飞奔,“你知道你主子与外地联系的书信都搁哪吗”
阿照焦急摇了摇头,他经手过,但他不知放哪啊。
阿照不知道,苏瓷却是知道的,杨延宗曾经在她面前开过一个暗格,她猜很可能是那里。
“夫人,快,他们快到了”
阿照紧赶慢赶,但禁军出动的都是精英也知道争分夺秒,实在没快多少,大概就是前后脚,后者很快就到了。
别催啊,越催越慢
啊啊她不知道暗格怎么打开,她只大致看过杨延宗开过。
现在抢的就是时间
苏瓷一阵风般冲进前院,顾不上解释半句,一脚踹开杨延宗外书房大门,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