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颜氏还真不是装的,真病了。
她匆匆叫人请了大夫,把颜姨娘救醒过来,六王府那边直接把颜姨娘的私人物品都打包扔过来了,来人是六王妃的婆子,就直接扔在杨家大门口,气得颜氏破口大骂,之后颜姨娘养了两天,颜氏亲自套车送了她去南郊别庄休养,又待了一天才回来,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颜氏先是震惊,之后又被杨延宗骇了一下,那种骇然虽当时压下了,但心神到底受了些影响,之后又见颜姨娘惨状,世子被六王亲手诛杀的并当朝请罪的确切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颜姨娘哭得晕死几次,颜氏也是心神俱伤,甭管她性格为人怎么样,和颜姨娘相依为命多年姐妹情却是真的,这回先惊后悲又焦灼心疲体倦,期间还因为颜姨娘和杨重婴吵了几架,回来就病倒了。
颜氏躺在穿上,头上包着药巾,脸色蜡黄泛着潮红,想起她命运坎坷的可怜姐姐她仍要落泪,偏杨延宗发过话,她又不能把姐姐留在家中休养,一宿没睡着,一想颜姨娘就心口疼得慌。
婆子端着刚煎好的药送进来,苏瓷赶紧接过来,婆子赶紧去搀扶颜氏半坐起身,新来的丫鬟有些手忙脚乱,经提醒才找到靠枕连忙放到颜氏身后垫着。
苏瓷用调羹翻药汁,晾了会儿估计差不多了,舀起一勺送到颜氏嘴边。
颜氏勉强喝了,她蹙着眉,脸色很不好看,人不舒服的时候真的不想看到不喜欢的人了,见到苏瓷她心口更加堵,加上苏瓷其实不大会喂药,才喝一口,她就说“不用你,苏氏出去,别杵在我跟前了。”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刚巧其实她也不是很爱伺候人给人喂药。
苏瓷抬了抬眉,从善如流,将药碗交给婆子,然后就出去。
颜氏这次真的病得挺重的,不到中午,杨延宗就飞马赶回来了。
一进门,见亲娘这个样子,眉头紧蹙叹了口气,赶紧上前接过药碗,把剩下的那半碗药一勺一勺喂了颜氏。
“娘,你感觉可好些了”
杨延宗把药碗递给身后的杨严贞,俯身扶颜氏,抽去靠枕,想扶她躺下,颜氏却摆手,她半坐着舒服一些,躺着更难受。
兄弟仨坐在床边,见颜氏服药后精神还可,于是温声宽慰了许久。
颜氏勉强挤出一抹笑“娘没事,就是这几天累了些。”
“那您就好好休养吧。”
杨延宗点头,他没有松口让颜姨娘住进家里,但却温言道“等你好了,才好去看望姨母,那庄子背山临湖,是个调养的好地方。”
他不甚在意颜姨娘,但他在意他亲娘,因此让安置颜姨娘的庄子还是挺不错的。
颜氏勉强笑笑。
“家里的人多了,事儿也多,你快些好起来,也正好忙活。”杨家三兄弟知道母亲喜欢想什么,因此杨延宗这般说道,他话罢,杨延贞回头看了看,“咦,我爹呢”
他在外头看见嫂子,却没看见父亲,是出门了吗
婆子在旁忙答“老爷今早来看过,刚回去的。”
颜氏一听这个,立马精神了几分,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一锤心口“别提你爹了那个老不修”
她气得要死,好不容易因为去年那场变故把屋里那些莺莺燕燕的通房撵了干净,这回一放回伺候的丫鬟侍女,杨重婴没多久就把院里两丫头收房了,还是在这几天颜氏操心颜姨娘事情的期间。
她伤心难过,送姐姐照顾姐姐,又骇又悲,想再试图和杨重婴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颜姨娘留在家中,她不敢和大儿子说,就想曲线救国让杨父和杨延宗提,谁料刚出口,就被杨重婴喷了一个狗血淋头。
她又气又恼,第二天去送姐姐,待了一日才回来,家里终于安静了,谁料她还顾不上伤心感怀,就得得讯前几天杨重婴把他院子和花园的两个生得周正的丫鬟都收房了,后者调进他院里侍候笔墨。
前几天杨重婴就打发小厮过来说了这事,但婆子哪里敢说,压了好几天,实在压不住了,才吞吞吐吐说了。
颜氏简直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才几天功夫,竟然被这两贱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