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坤国舅皱眉,打断众人,扫视一圈“现在是互相猜忌的时候吗”
他冷冷道“此人是谁,他跑不掉然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追回被盗的官银”
“对对对”
监察司宦官童继恩连声应是,“坤相阁说得正是啊”
这位童总司,在钦差队伍中差不多是监军的位置,是代替皇帝同来监察检督的。老皇帝年纪渐大之后,精力有所不济,于是成立了监察司,内里成员基本都是心腹内宦,这童继恩正是心腹中心腹。
他急得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眼见大家还在吵吵不休,立即叫停“当务之急,必须马上追赶五千六百万两官银啊”
这件事就暂时被压下来了,诸人收敛情绪,略略商量开始赶紧寻找线索,这么重的银子,北戎人也就提前几天,跑不远的,现在追还来得及
坤国舅童继恩联合用印,紧急下令半径辐射的所有州县全部设卡严查,另还紧急召唤最近的驻军,手令一式多份,马上就发出去了。
但这些都是远水,救不了目前的近火,想最后可能成功尾随追上去,还得靠他们这百来人。
“只要一找到,立即飞马召当地州府即可”
这么多人,这么多银子,还是新鲜运走不久,肯定留有痕迹的,现在就得找
找到,追上去
百来人分成十几个小队,撒开搜索,花了小半天的时间,终于成功找到些踪迹。
翻过崩塌的山体,进入已经开采得差不多的国矿,在久未使用铁轨上果然找到了锈迹被新鲜滑动过的痕迹
跟铁轨一路往南,到了一个十数里外一个附小银矿,该银矿已经很接近平原陆路了,附近有大量的乡民生活,还有一条交通要道,十分繁华。
果然,在这个小银矿的轨车尽头,找到了大量的装车痕迹。
车辙一路汇入大路,混合进大大小小的车痕中,被雨水一冲,就没法分辨了。
杨延宗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最终才确认了银车共分三路,分别往东北的延遥、正北的平城、以及西北崝阴方向去了。
那赶紧追啊
这不用说,但不知真伪唯恐有诈,故他们共分六队,各自分头急追而去。
杨延宗负责其中东北延遥这一路,当天就快马出发了。
对于苏瓷他们而言,接下来的事情,终于顺了起来了。
首先,杨延宗和北戎人打交道的经验非常丰富,他真的很厉害,北戎人几次故布迷阵,好几次差点跟丢了,但最后关头还是他敏锐找到线索,又再度续上。
这么断断续续,和他们一起来的另一队人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不过期间几次有苏瓷不认识的杨延宗部下心腹加入,他们终于追踪的第七天,成功在延遥往东一百多里的盐茶古道,追上了这批北戎人。
尘土仆仆,一路甚至出了西南,越过大西山,西北干燥的风立即扑面而来,杨延宗忽挥手示停,他跳下马,长靴在地上拨了两下,伏身用手指捻了捻,“是新鲜的马粪。”
他笑了下,淡淡扫视左右,最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个已经差不多被风沙侵蚀得地面建筑已看不见的村庄。
驱马而上,利索提缰一跃避过绊马索,杨延宗“铮”一声闪电抽出长剑,接下来是一场杀戮,两方激战在一起,黑夜中鲜血喷溅铁腥冲天,杨延宗一手把苏瓷的脸压在自己胸膛,凌厉收割面前一北戎头目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