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对于现在的苏瓷而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的这位虔王。
第一眼,苏瓷真有些惊了,哇,这虔王真好人才啊
颀长清癯,身形高瘦,肤白眉黑,风姿淡雅,如同江南烟雨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年轻男子,一袭青缎白底宽带束腰的秀色王袍,穿过苍龙门大广场往这边行来,天青烟雨,水雾朦胧,渐行渐近。
苏瓷还真是头回见这款,俊美到极致,气质到极致,关键是他眉目拢着一抹淡淡的愁绪,让人根本就没法将他和权欲熏心扯上一丝半点的关联,反而第一眼就下意识相信,他并不是想送儿子进宫的。
“是虔王不假,他该是来探望幼子的。”
苏瓷说“我原来还以为,虔王年纪该很大了。”没想到这么年轻哇。
“虔王膝下共二子,长子原配先妃所出,幼子则是继妃所出。”
虔王身边还带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大小面貌相似,那这位就该是长子了,父子俩一同进宫探望襁褓就被接进宫养的幼子和弟弟。
虔王在朱廊下与几人擦身而过,认出了徐姑姑,还点了点头,徐姑姑敛目,还了一礼。
近距离看,这虔王更加养眼,皮肤白皙看不到一丝毛孔,那种扑面而来的淡雅轻愁感强烈到极致,简直是苏瓷见过最佳气质男性,一骑绝尘,没有之一。
苏瓷其实没表现出来的,就眼珠子转了一下,她可没忘她身边站着杨延宗,作为未婚妻的她总不好表现太过,就暗戳戳欣赏和哈喇子一下。
但苏瓷不知道,人心情极佳的时候,总会容光焕发的,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杨延宗是个观察力极其敏锐的,他从虔王身上淡淡收回视线,睃她一眼,却发现这丫头双眼锃亮锃亮的,比刚才亮了起码一个度。
她看似收回了视线,但实际余光仍笼罩着虔王转身的方向。
杨延宗恼得要死,真是要被她活活气死了,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女人他突然发现,哪怕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她也根本没改变过什么。
他记得苏瓷第一次见季元昊,她就猫在草丛里瞄了好半晌的。
苏瓷被杨延宗拉着一把,拖着大步往前走,她诧异侧头,却发现他在瞪她,那眼睛好像要喷火似的。
苏瓷莫名其妙“怎么了”这又是气的什么好端端的呀
杨延宗重重冷哼一声,心里想的却是,看来,不成婚这个女人都不会老实的
下了朱廊,沿着宫墙穿过苍龙门大广场,风很大,横着扫过来衣衫下摆和鞋面都被打湿了,但谁也没吭声。
上阳宫马上就到了,已经能看到了重檐庑殿顶下的大红金柱了。
这时候,不管是杨延宗还是苏瓷,不管是莫名还是恼怒的情绪,都统统抛到一边,两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绷紧了起来。
苏瓷昨天就给杨延宗说过,老皇帝的伤口要拆线了。
本来前些天就能拆的了,但皇帝这病患不同其他,一般人拆线后伤口还会疼上一段时间,但老皇帝你敢这么和他说吗苏瓷索性不哔哔,就伤势差不多痊愈再拆吧。
换而言之,目前老皇帝的治疗已经进入尾声了。
她和杨延宗进宫之事,也马上要出一个最终结果了。
如果不是这样,两人昨天也不会那么迫切,苏瓷也不至于他一示意她就答应给他弄了。
转折就在眼前,是好是歹,能不能顺利安然回家,怕就看今天了
治好的皇帝还不算完的,古代有句话叫雷霆雨露皆君恩,尤其是现在局势这么复杂,杨延宗身份还这么敏感。
苏瓷深呼吸一口气,侧头看杨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