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迷惑人心的灾星啊”
姚父淡淡地道。
之后,姚玉娘就被姚父下令关了起来。
父亲向来疼爱她,她哭,她闹,父亲不为所动,她还听见父亲吩咐母亲,不许她再见任何外人,而且要对外宣布,她生了重病,只能待在内院养病。
姚玉娘想起父亲下令处决她身边所有丫鬟时的冷酷无情,不寒而栗,抬头看一眼窗外。
院墙割出来一片小小的天空,阴云沉沉笼罩。
她不想被当成疯子幽禁一辈子
姚玉娘搂住姚夫人,失声痛哭。
按例,姚父殿试结束后才能回府,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得想办法让姚夫人心软,放她出去
宫墙连绵,雨丝纷飞。
滴漏中的水从满满一壶到越来越浅,水声滴滴答答。
翰林学士背着手,俯视阶下。
士子们低着头奋笔疾书,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响整齐有力。
翰林学士环顾一圈,目光落到角落里一个人身上。
在场士子都是通过省试的贡士,没有被黜落的可能,不像省试那样紧张忐忑,等考试结束评定名次就代表他们可以直接授官,鲤鱼化龙,近在咫尺,即使他们努力表现得谦逊淡然,还是掩不住激动雀跃,连不愁前途、世家出身的贡士眉宇间都有几分得意。
这其中,唯有角落里那个人神情从容,举止沉静,仿佛不知道自己参加的是殿试似的,因而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翰林学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谢嘉琅肩背笔直,专注地书写,没有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视。
滴漏漏尽,远处钟声响起,殿试结束,在礼部监官的监督下,考卷被送到阅卷官处。
宫门开启,姚父、吏部尚书、刑部尚书、诸阁大学士、国子监祭酒、太常博士等人步入殿中,开始阅卷。
一番忙碌,几人累得腰酸背痛,总算基本评定下名次。按规矩,他们一致认为可以排一甲的考卷送呈御览,由皇帝定夺。
姚父身边的吏部尚书拿起一份考卷,摇头叹息。
太常博士问“大人何故叹息”
其他人立刻看过去,吏部尚书是不是对评定结果不满假如他不满,那又得重新评定。
吏部尚书笑了笑,示意众人不必紧张,扬扬手里的考卷“我只是感慨这份考卷不得入一甲呈送御前,实在可惜。”
其他人会意,彼此眼神交流,笑得意味深长,他手中的考卷每个人都看过了,这份考卷不能送至御前,确实令人惋惜,但是写下文章的人已经得到皇上的重用,有皇上的器重,何必在意能不能入一甲
几人笑谈几句,休息片刻,将考卷送去勤政殿。
皇帝看完一甲的考卷,定了名次,赏赐几位大臣,定下琼林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