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硕宗放下酒杯,怒道“一群蠢东西连个小娘子都看不住你们干么吃的”
“世子爷息怒,个小娘子很可能是昨晚受了惊吓,失足掉进江里了。”
亲兵已经带着人找了好几遍,也派人到渡口附近打听过了,都没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美貌小娘子。这个世道,一个没有身份的小娘子一露面就会被人发现,不可能凭空消失,几个亲兵遍寻不着,心知人要么是寻短见投江了,要么是被么人藏匿起来,私底下商量,都怕杨硕宗怪罪,于是想了个失足坠江的借口。
杨硕宗有些醉了,哪管其他,拍案道“就派人去捞把尸首捞起来带回京师去,让张鸿来送她一程不管是死是活,必须把人找回来”
亲兵不敢多么,拱手应是,告退,继续去寻人。
李俭凑到杨硕宗的席位前,含笑问“我看表弟一脸愠色,是不是底下人办砸了差事”
杨硕宗两只睛望着席间起舞的妓,漫不经心地道“跑了个美人。”
“我是么事”李俭摆了摆手,示两个妓过来为杨硕宗倒酒,笑道,“表弟来了安州,就是我的客人,若不能让表弟宾至如归,就是我的罪过了,这两个人,表弟觉得姿色如何”
杨硕宗搂着妓哈哈大笑,“不如跑了的个,不过表兄一番盛情,弟不能辜负。”
李俭笑着继续劝酒。
月上中天时,一个王府管事急匆匆跑进来,行过礼,道“王爷,江州士子谢嘉琅求见。”
安王和世子都愣了一会儿,诧异对望。
李俭示乐班停止奏乐,疑惑道“他不是去京中参加省试了吗怎么会在安州”
管事答道“谢子省试高中第九名贡士,他接到信,听中叔父离世,中孤儿寡母遭人欺凌,故而离京归,为叔父治丧。”
“本王就知道他这次省试必定高中,第九名贡士,前途不可限量啊”
安王颔首,先赞一句,和李俭相视一笑,状似为谢嘉琅的高中而感到与有荣焉,停顿一会儿,叹口气,像在惋惜谢嘉琅叔父的离世,“他是个孝顺孩子,这次是为何事求见本王”
管事道“谢子有一妹,正是过世叔父的女儿,前几日无端被贵人掳走,谢子素日敬重王爷正,请求王爷为他主持道。”
安王皱眉,“竟有这样的事快让他进来,他是安州州当的士子,安州是本王治下,本王断不能容许族人如此任性妄为”
主仆两人几问几答,杨硕宗越听越觉得谢耳熟,转看一身后的亲兵。
亲兵上前,尴尬地小声提醒他“世子爷,小的没记错的话,张干女儿的堂兄就是这位谢子”
杨硕宗一愣。
他恍惚记得谢是有个贡士,完全没放在心上,别贡士了,就是状元榜他也不放在里,他娘连御史都敢打,不过江州种小地方出来的贡士省试竟然考了第九名
听安王父子的话,他们俩像是很欣赏谢嘉琅。
杨硕宗心掠过一丝焦躁,长主打发他南下来安州时,叮嘱他不可得罪安王父子,他才收敛了点,没在安州抢人。
乐班和身着轻纱的妓告退下去。
一道挺拔身影从长廊走过来,入内室,朝安王行礼,抬起脸,烛火落在他脸上,勾勒出锋利的眉。
安王起身离席,扶他起身,注视他片刻,赞道“你北上赴考时,本王就过你此去鹏程万里,果然不错。”
“王爷谬赞。”
安王眉一皱,问“何人掳走你妹妹你不用顾忌,本王一定为你做主。”
谢嘉琅双眸沉静,道“禀王爷,据族人所,掳走舍妹之人,正是王爷的宾客宣平侯,世子亲兵带走舍妹时,留下了两担财物,皆是主府之物。”
他语气平缓而从容。
正院安静下来。
安王脸色微变,世子李俭也一脸震惊,父子俩都朝杨硕宗看过来。
杨硕宗比父子俩还要吃惊他无法无天惯了,看上谁小娘子,直接派人上门索要,苦主敢怒不敢言,有些还要欢欢喜喜到他跟前谢恩,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谢嘉琅这样的愣青,居然直接在王府的宴席上和他对质
李俭朝杨硕宗使色,小声问“表弟,谢嘉琅的妹妹真是你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