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把谢嘉琅牵扯进来。
大船很快离开那个小渡口。
离安州越近,亲兵怕出什么差错,买齐粮食,不再靠岸停泊,两天后,大船抵达安州,其他船只纷纷避让,船家抛锚系缆。
亲兵下船,去岸上报信,宣平侯世子听说美人带来了,喜道“可算来了,送到我船上去,今晚就洞房花烛明天回京师。”
看守谢蝉的仆妇精神一振,搀扶着她下船,登上宣平侯世子那艘更大的船,提来热水为她梳洗,帮她换了新衣,还给她抹了胭脂,画了眉,精心装扮一番。
“你真是得了贵人眼,世子爷传话过来,今晚就会过来宠幸你,另外两个可没这个福气。”
谢蝉的心一沉,她的病其实好了很多,但是这几天仍然表现得浑身无力,虚弱憔悴,本以为这样可以多拖延几天,没想到宣平侯世子根本不管这些。
他横行霸道惯了,打死人命也不会放在心上,自然不会管她是不是在病中。
仆妇打扮好谢蝉,找来喜烛之物布置新房,四处检查,收走可能会伤人的锐器,合上房门。
喜烛静静燃烧。
安王府。
西南方向尘土飞扬,蹄声如雷,一匹快马从金灿灿的夕晖中飞驰而来,停在石阶下,马刚停稳,马上之人虚脱无力,从马背滚落,摔在尘土中。
亲兵上前喝问,十几杆红缨枪指着来人。
来人抬起脸,面色惨白,取出一枚白玉“江州谢嘉琅求见安王世子。”
亲兵捧着白玉进府报信,安王府世子李俭这几天陪着宣平侯世子吃喝玩乐,躲在房里酣睡,亲兵报出谢嘉琅的名字,他猛地睁开眼睛,惊诧万分,从被窝里爬出来,“带他进来。”
渡口大船。
夜色渐渐沉下来。
门外传来一连串的奉承声,脚步纷杂,亲兵簇拥着宣平侯世子过来了。
谢蝉浑身发抖,双手直颤。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踉踉跄跄走进来,门被外面的亲兵关上了。
谢蝉飞快扫视门口,外面至少有六个亲兵戍守,个个都是好手,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反抗的可能。
她咬破舌尖,用刺痛让自己迅速镇定下来。
酒气由远及近,锦衣男子撩开珠帘,凑到床榻前,醉醺醺的,目光落到谢蝉雪白的脸庞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再往下,滑过谢蝉衣衫间修长凝脂的颈,俯身轻嗅,闻谢蝉身上那股清淡的幽香。
谢蝉只觉得恶心,身上寒毛直竖。
宣平侯世子兴奋起来,抬手直接扯谢蝉的衣裳。
谢蝉避开他的手“杨硕宗”
宣平侯世子一愣,手停在半空中。
“你一个乡野小娘子,怎么知道本世子的名字”他脸色一变,“是张鸿告诉你的”
“我不仅知道世子的名字,还知道长公主的闺名。”谢蝉十根手指紧紧掐着掌心,“杨硕宗,我不是平民百姓之女,你将我劫来,等我族中人得知,绝不会忍气吞声。”
宣平侯世子哈哈大笑“你家里不就是个做买卖的商户”
谢蝉摇头“我族人是京中大族,否则,我如何得知世子名字又如何认识张鸿长公主的闺名讳蓉。”
宣平侯世子愣了下,眯了眯眼睛,目光扫过谢蝉因为紧张而紧咬的唇,熏心,哪还管其他,伸手搂住她“你既然知道我母亲和我,就该听说过我的名声,我杨硕宗还没怕过谁你是京中哪家的父母是谁官居几品等我们洞房花烛,回去我告诉母亲,以后就都是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