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点头。
屋中安静了片刻。
周氏眼睛一点一点长大,瞳孔暴张,看着自己的兄嫂。
“你们你们”她失望,惊骇,又急又气,怒气汹涌翻腾,一下子压倒了多年来的逆来顺受,她打着颤,朝养大自己的兄嫂扑过去,“你们胡说八道你们想害九娘事情是你们和我做的,九娘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要害九娘”
“六爷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还要害六爷的孩子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
周氏按着周大舅和周舅母,哭着道,“都怪我六爷早就说了,我不该对你们心软你们想害九娘”
她怀着孕,周大舅和周舅妈不敢碰她,一边低着头闪躲,一边狡辩道,“小妹,他们什么都查出来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谢大爷皱着眉头,要仆妇过来拉开周氏,对其他人道“我看九娘不像知道这事”
谢老三打断谢大爷的话,“大堂哥,你想得太简单了九娘管着那么多铺子,精明着呢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怕分不到家产,所以要她舅舅舅妈帮她瞒着,你们把她当亲侄女,把六房的产业交给她,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们六房的产业都得便宜她她舅舅舅妈都说了,她连十二郎那份产业都想要为什么范家、余家都肯帮她因为她拿着家里的买卖讨好那些人,让那些人帮她撑腰,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抢走十二郎的家产”
谢大爷几人一惊,不信谢老三的话。
老夫人早就对谢六爷纵容谢蝉不满,怒容满面,拄着拐杖敲打地面“我当初就说不要娶这个姓周的他就不听现在闹成这样六房的产业是十二郎的,不能让外人插手”
谢大爷和谢二爷、谢五爷交换几个眼神。
六房得重新分产业。
谢蝉不是亲生的事传开了。
府中下人议论纷纷。
谢宝珠听说这事,呆住了,问五夫人“阿娘,九娘呢我想去看看她,六叔不在了,九娘那么难过,又出了这样的事,她一定很伤心。”
五夫人摇头“九娘被关起来了她那个大舅舅母作证,说她想独吞六房的家产,你见不到她的。”
谢宝珠心急如焚。
进宝脸上破了皮,找借口说要去擦药,趁人不备,偷偷溜了出去。
他去范家、孟家、余家,请他们出面帮忙。
几家为难地道“冒姓乱宗这种事,就连衙门的官老爷都不能管,我们是外人,只怕帮不上忙不过你回去叫九娘放心,她要是没地方去,就到我们这里来,不管她是不是谢家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进宝最后去了官署,找一个平时相熟的小吏帮忙。
小吏进府报信,知州夫人接到消息,吃惊不已,去和知州大人商量。
知州大人听说,摇头道“这却不好办了”
“为什么不好办”知州夫人很喜欢谢蝉,“九娘可是解首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的,总有情分,你帮帮九娘,可以在解首那里挣一个情面。”
知州大人道“你这就是想当然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族中分产之事最不好判,九娘这个又是冒姓乱宗。前年,福建那边有个案子,有个富户死了,产业都留给他儿子,他族里的人突然告到衙门,说他儿子不是亲生,是抱养的,家产不能给外姓人官司一直闹到京师,刑部、吏部都搅和进来,那个养子虽然是当亲儿子养大的,为富户养老送终,有家里的契书,最后判决下来,还是不能继承家业。”
知州夫人听得咋舌。
知州大人沉吟片刻,道“九娘确实不是亲生,就算谢嘉琅在这里,也没办法,家务事我们还是别插手了,就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