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回过头,看到男人,面露惊讶之色。男人走近,她下意识后退,背靠在栏杆上,薄薄的披衫从肩膀滑落,雪胸起伏,柔白圆润的肩头微微耸起,轻轻颤抖着。
男人站在她面前,抬手,握住她的胳膊,俯身。
他滚烫的唇落在那轻颤的雪白肩头上。
柔软,细滑,娇嫩,泛着粉色,熟透的樱桃,轻轻一吮,娇得能滴出来。
她很凉,头发上的光泽是凉的,香气是凉的,雪肩也是凉的。
男子很热,他禁锢着她,收紧双臂,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唇细细地吮下去。
掌心里的手臂剧烈发颤,她一点一点热起来,肌肤泛起一层细汗,晕红透出来,如牡丹盛放,清淡的甜香变得馥郁浓厚。
男子高大挺拔,她无力挣扎,盈满水润的杏眸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
一张眉眼浓烈严肃,冷峻无情的面孔。
女子拽住他的衣袖,唇中溢出一声低吟“谢大人”
凉风拂过。
伏案而睡的谢嘉琅猛地惊醒过来,一头的汗水。
庭阶寂寂,院角翠竹随风轻轻晃动,一地摇动的暗影。
月华隐去,梦中的香艳旖旎也消散无踪。
只剩他一人,独坐在案前,心口剧烈跳动,书卷跌落在席子上,几上酒壶酒杯倾覆,酒已经干了。
梦醒了。
然而他恍惚还能闻到皇后发丝间桂花的香气,能感觉到唇落在雪肩上的一瞬间,不禁浑身紧绷、毛孔竖起的触感。
一种无法自控,灭顶般的本能。
夜色沉沉,凉风阵阵。
谢嘉琅坐在廊前,等心跳慢慢平复下来,身上的热也退下了。
幼时,他身患癔症,父母不喜,族人鄙夷。
他刻苦勤学,父亲母亲依然视他为耻辱,母亲和离改嫁,父亲纳妾生子。
他终于被县学录取,但考取州学时,因为患癔症被斥退,三次之后才获准入学。
磕磕绊绊长大,一个人走到今天,身患不治之症又在这个冷清的春夜里,发现自己对一个最不可能接近的女子动了不可说的欲念。
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他只是臣子。
不忠,不信,不义,不礼,大逆不道,有悖人伦。
谢嘉琅闭上眼睛。
他向来理智清醒,冷静克己,没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
萧仲平的案子还是他亲自审理的,是他一笔一划写下对萧仲平的判决。
谢嘉琅坐了很久。
夜色越来越沉。
细雨般的风声里,他睁开眼睛,拾起书卷,抬眸,望着夜色下清冷的幽竹,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庞上掠过一丝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
他这一生,大概注定如此。
所求一切,皆不可得。
第二天,谢嘉琅和往常一样,在院中练一套拳,换上官袍,戴上腰牌,入宫。
出门之前,他吩咐老仆“以后家中不必备酒了。”
从这一天起,不论是宫中宴会还是同僚朋友私下小聚,谢嘉琅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