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张鸿是李恒最亲近的朋友,但是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确定在李恒心里,皇后和姚贵妃哪一个对他更重要。他不明白李恒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李恒竟然和他抱怨,说皇后没有来勤政殿解释辩白,说皇后和他怄气。
李恒的语气冰冷沉郁,像是在严肃地讨论一桩朝政之事,却掩不住其中的恼怒不是帝王对皇后的恼怒,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丈夫对妻子的恼怒。
张鸿怔了一会儿,斟酌着道“皇上今天动怒,皇后也也听说了,也许皇后怕触怒皇上,心中忧惧不安,所以不敢前来解释,毕竟皇后以前确实认识萧仲平,而且皇上也说了,皇后在和您怄气皇上想听皇后当面辩白,不如传召皇后来勤政殿”
李恒低头翻看奏折,半天不吭声。
张鸿告退出来,回头看着夜色下静静矗立的朱红宫墙,想了想,叫来一个相熟的小太监“劳你去皇后宫中传句话,让皇后来一趟勤政殿。”
从私情来说,他同情谢蝉的处境。
从局势来看,他和姚相政见不合,姚贵妃要是成了皇后,他的政治抱负难以施展。
他希望谢蝉能早日生下皇子,地位稳固,在后宫牢牢压制住姚贵妃。
小太监挠挠脑袋“大人,皇后娘娘用过晚膳,已经就寝了。”
张鸿
出了这样的事,谢蝉这么早就睡了
“能叫醒皇后吗”
小太监摇头,道“马上就是贵妃的生日了,皇上一个月天天都宿在贵妃的梧桐宫。椒房殿这个月天一黑就落钥,没有大事,椒房殿的人不会应门。”
张鸿无可奈何,叹息一声,“罢了,你明早和皇后说,要她务必去见皇上。记住,告诉她这话是我嘱咐的。”
小太监应是。
张鸿出宫,回到府邸,族弟已在家中等候,他吩咐族弟“这几天你们跟着谢侍郎,不管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隔两个时辰汇报一次。”
翌日,小太监把张鸿叮嘱的话禀告给谢蝉知道。
谢蝉对着镜子梳头发,问左右侍立的女官“皇上在勤政殿吗”
女官出去打听,回来时小声道“娘娘,皇上去了梧桐宫。”
谢蝉嗯一声,揽镜自照,吩咐梳头宫女“今天不出去了,梳个家常发髻吧。”
她明白张鸿的好意,但现在皇帝和姚贵妃柔情蜜意,她去了只怕会讨人嫌。
女官眉宇间有忧愁之色,问“娘娘,密告信那事”
“没事。”谢蝉放下铜镜,“张大人和谢大人都不会害我。”
由谢嘉琅和张鸿一明一暗去处理这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交给其他人,反而坏事。
刑部衙署后街。
谢嘉琅走进一间宅院,命护卫带萧仲平去密室,带着亲随回衙署,取他近日在看的公文。
宅院是他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他要亲自看守萧仲平,接下来几天吃住都在宅院。
一路上,不断有同僚上前打探询问,他一概摇头说无可奉告。
众人目送他离开。
宅院有口水井,米粮早就备了一间屋子,看守的护卫、仆役都是刑部的人,大门一关,不许闲人出入,门禁严密。
以往,这间宅院关押过许多恶贯满盈之徒,从无差错。
然而不到一天,密室那边就出了纰漏,萧仲平企图用带子勒死自己,幸好亲兵记得谢嘉琅的吩咐,隔一段时间喊萧仲平的名字,没听见回答,赶紧进去看,发现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