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心里高兴,看女儿一眼,笑问“傻丫头,你笑什么呢”
谢宝珠笑道“我笑阿娘以前说的话不对。”
“哪句话”
谢宝珠抬起脸,望向窗外,“阿娘这两年总说,要是我小时候机灵点,和九娘一样早点对长兄好,长兄也会像疼九娘那样疼我。”
五夫人扬了扬眉,“这话怎么不对了”
谢宝珠摇头。
今天谢嘉琅逼迫老夫人答应分产,让出大房的利益让几兄弟平分,开祠堂定族规,家里人震惊诧异,唯有谢蝉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她理解谢嘉琅每一步的用意,时不时和谢六爷、周氏说话,要他们支持谢嘉琅,比谢大爷反应快多了。
换成谢宝珠,对着谢嘉琅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她什么都看不懂。
家里只有九妹妹能和长兄说得上话。
所以,长兄每次看向九妹妹时,眼神才会比平时柔和吧
六房。
谢六爷也在翻账本和契书,一边翻,一边嘿嘿笑。
“团团啊,还是你大哥果断,这么一分家,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受谁的气了你以后也不用藏藏掖掖,可以光明正大料理绣庄的买卖了”
之前谢六爷生怕老夫人故技重施,不敢对外说谢蝉给家里赚了多少钱,那些工钱还全都记在另一个名字上,谢蝉也很少在别人面前炫耀。
现在六房的产业归到谢六爷名下,谢蝉那些买卖就不用瞒着了。谢六爷精神抖擞,走路带风,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
他歪在榻上,喜得直抖腿“明天咱们就去打几套新首饰,你全都戴上,让别人瞧瞧,我们家团团是江州最富贵的小娘子。”
谢蝉失笑,“我可没空,我要帮长兄准备行李包袱。”
谢六爷立刻道“这个是正事你忙吧首饰我先看好,等你有空了去挑。”
谢蝉低头列单子,写满几张大纸,要进宝按着单子把东西都准备好。
谢嘉琅这一次去京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京师比安州要远多了,消息不通,有时候一封信可能一两个月都送不到。
谢蝉很不舍,但也明白这是谢嘉琅出仕的必经之路,每天只和谢嘉琅说一些高兴的事,要他去了京师以后记得给自己写信,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说。
谢嘉琅出发那天,她去渡头送他,想到京师远在千里之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哥哥,路上小心。”
她不想流露出小儿女之态,声音比平时低沉。
谢嘉琅抬手,手指从她白皙的脸颊蹭过去,拂一下她的发鬓,眉宇间有淡淡的笑意,“不用担心我,在家好好的,明年我就回来了。”
大船在谢蝉的注目中离开渡头,驶向江心。
直到大船模糊的轮廓消失在蔚蓝天际处,谢蝉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