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崔徊意转过身,上下打量她一眼,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又走了回来“你此番办案子还顺利”
大概是人生的波折起伏令崔徊意有些改变,她比起之前,明显柔和平静许多,再不像个随时随地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
“托你的福,还算顺利。”
崔徊意点点头“我下午正好无事,去喝一杯”
逢喜还在犹豫,她才刚回洛阳,不是应该先回家吗
崔徊意拉了她一把“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我叫上傅计圆他们。”
逢喜听到傅计圆这个名字,终于还是点头。
她与傅计圆私交不多,正愁找不到机会试探她。
之前崔徊意颇得萧慎的重用,傅计圆常常邀约崔徊意饮酒逛街,十分殷勤,崔徊意邀请,傅计圆不会不来。
逢喜的酒量不算坏,但她之前和萧琢为了圆谎,有些时候挺过分的,她担心自己怀孕,又怕喝酒误事,于是只浅浅饮了两杯果酒,剩下的都被袖子喝了。
待酒会散后,天已经黑了,逢喜才连忙往越王府赶。
她摁着太阳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萧琢垫着下巴,趴在桌边,守着一大桌饭菜,等逢喜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兴致高昂到神情郁郁,等的一桌子菜都凉了。这桌饭菜他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但是一直等不到想等的人。
钟琪嘴里含着糖,蹦蹦跳跳进来,“小祖宗,你怎么还不吃饭天都黑了,你午饭还没吃诶”
他叫萧琢小祖宗,还是跟着管家学的。
萧琢情绪低落,肉眼可见连眉目都低垂了,冲着钟琪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把头偏过去,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抠了抠。
他知道逢喜下午从刑部出来,就被崔徊意带去喝酒宴饮了,但是他觉得逢喜肯定不会很晚回来的,毕竟他还在家里呢。
逢喜临走时候,他还说等她回来会做很多好吃的给她接风。
她想着自己还在家里等她,肯定马上就回来了。
可能是崔徊意不让她走,她脱不开身,也有可能是路上马车堵了,她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萧琢就是不愿意想,有可能逢喜是把他给忘了。
逢喜踩着月影,进了家的大门,见到管家的笑脸,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她锤了一下额头,她忘记告诉萧琢不要等她吃饭了,她大概晚上才能回来。
不过萧琢应该不会那么傻,一直等她的吧,他饿了肯定会先吃的。
她还是提起裙子,匆匆抬脚进去。
萧琢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然后站起身。
逢喜越来越近,他就能闻见她身上那越来越重的酒气。
说不心酸是假的,他现在的心咕嘟咕嘟冒酸水,就好像被醋泡过一样。
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像个怨妇。
只不过是他准备了饭菜等了逢喜一天,逢喜晚上才回来而已;只不过是逢喜忘了他,还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而已,他心胸不应该这样狭窄。
他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不自觉垂下眸子,但又努力提起唇角,露出一种勉强的欢喜,他不待逢喜说出道歉的话,便淡淡道“你吃饱了吗还能吃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