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听他的回答,哼了一声,“那你还吊着我。”
“你们说什么呢”延鹤年洗手回来,见他们二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酸意,上前问道。
“没什么。”逢喜随口道。
听闻此话,延鹤年心中的失落更甚,但还是带上笑容,落座在他们身侧。
萧琢志满意得,给逢喜剥了只橘子,还有一些旁的水果什么的喂给她。
提前催熟的橘子很难得,都是专门培育出来供达官显贵的,聂夫人没舍得吃,专门留下给逢喜回家吃的。
逢喜吃得很顺手,萧琢给她就吃,像是习惯了他伺候一样。
延鹤年眼不见心不烦,干脆不去看他们,但心里又忍不住想,为什么才两天,两个人的感情就这么好了
戏唱到安史之乱,聂夫人对这段儿并不干兴趣,于是转头看向女儿,见萧琢顺手将一颗果脯塞进逢喜的嘴里。
她默默转过头,心里挣扎纠结。
很快就唱到马嵬坡,逢喜东西也不吃了,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戏台。
杨贵妃凄惨婉转地甩了几转水袖,然后泣泪连连,唱“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不多一会儿,几个人举着白绫涌上来,将杨贵妃缠绕住
逢喜看得很动情,眼泪都出来了。
萧琢也很受触动,譬如他听到那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的时候,手一哆嗦,将橘子掉在了地上。
逢喜不图他的钱,也不图他的势,只图他的脸
他今年二十出头,颜色正好,等过个十几年,他可就没什么值得逢喜贪图的了。
萧琢忍不住想着逢喜决绝的身影,一时间和台上的杨贵妃有了些许的共情。
延鹤年坐在萧琢身边,察觉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偏头去看。
他见萧琢眉头蹙起,很为台上的人物伤感。
原本还想奚落萧琢跟个女人似的感情丰沛,但见那张脸,他忽然就奚落不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越王这张脸,就算身为同性,也只有欣赏的份儿,甚至很多恶意,对着这张脸,他们根本无法坦然释放出来。
延鹤年忍不住想,若萧琢是个女子,想必是不会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吧,就这样的脸,再衰能衰到哪儿去
待最后一出七月七日长生殿落幕之后,天已经黄昏了。
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冲逢喜和逢大人道“老爷、娘子,刑部和大理寺来人了。”
逢喜正放婚假,却冷不丁被拎回来办案子,任谁看来都挺不厚道的。
但这次的案子实在有些大,牵扯的人太多,刑部和大理寺但凡是还在洛阳的人,都临时被叫回去了,连夜点灯办案。
昨夜在皇陵下的一个村庄被屠了,今早才被发现,村子中的每个人都死相凄惨,像是被什么野兽活活咬死的,连尸体都被爪子抓烂了。
但是皇陵附近根本不可能有野兽,那里都是被人严加看管的,有只狐狸就算了不得了。
许三正在为其中一具尸体验尸,逢喜点了一盏灯过去,和他一同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