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让,萧琢也不能硬推,他无奈啧了一声,手撑在门框上,似乎是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
他乌黑浓密的发丝被高高束成一个马尾,鬓角留下来两缕细发,垂在胸口,太阳一照,反射出乌绿的光。
“跟你讲什么”大概是天太热,他领口处扯开了一点,露出半截笔直的锁骨。他离逢喜太近,她看得清清楚楚,还能闻到那股清爽的皂角味儿。
她下意识身体紧绷,死死倚着门,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萧琢凑近,故弄玄虚,一脸神秘,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他说有福不享王八蛋。”
“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信。萧凤娇,你还记不得我临走那天,你跑去送我”逢喜咳嗽了两声,她话说得太急,把自己呛着了。
萧琢纠正她“不是送你,是去看你笑话的。”
逢喜不管,她依旧说“那天在灞桥上,沿湖的柳树都抽出新芽了,你骑着马,从城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说让我等着。
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能听到萧琢这个名字被人传颂,你将成为一代贤臣,和你的哥哥一起被写在那些史官的记录中。”
“然后呢”萧琢换了个手支着门,他甩了甩刚才的左手,心想这门板子还挺硌人的。
“我觉得你不是那种说了之后会不算数的人。”逢喜支支吾吾“你就说,是不是因为”
她早就该想明白的,这世上最有权势的是谁无非就是当今陛下了,除了当今陛下,又有谁能让萧琢违背自己的初心呢
逢喜还没说完,门就被从外打开了,她原本全身的重量就撑在门上,这冷不丁失去了支撑,人就往后倒。
萧琢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他一只手撑着门,全身重量也全压门上了。
两个人跟叠罗汉似地往下倒。
门是管家开的,他喜滋滋端着一盘葡萄,正要送进来。
他吓得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两个人人就从门后面滚出来了。
啊,这,这些年轻人现在都玩儿的这么花花吗
萧琢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想起把手垫在逢喜脑袋后面,两个人从台阶上滚了几圈,滚到青砖地上才停下来。
他将逢喜的脑袋摸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甩甩手,装作没事“你非往门边儿站什么”
然后抬头去骂管家“你又进来干什么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啊”
管家端着葡萄,满脸是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连忙将葡萄放进屋里的桌上。
萧琢抖了抖腿,将滚落间无意中坐到他腿上的逢喜颠了颠“你还不下去等什么呢”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很微妙,萧琢岔开腿坐在地上,衣衫散乱,逢喜坐在他的大腿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刚才被摔的懵了一阵,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只记得自己一开始是要干什么了。
逢喜没有起身,却一把抓住了萧琢的衣襟“你说,是不是因为陛下”她最后两个字,语气格外轻,不仔细听就散在风里找不见了。
萧琢嗤笑了一声,忽然伸手,将她的眼睛捂住“你别这么看着我。”
她眼睛太亮太认真,他心里不舒服。
“旁的你知道了也没用,跟你没关系。你就知道一点就成,甭管谁跟我不对付,你嫁给我这几年,我都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