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有点担心,然后拉了他的胳膊,将他的袖子撸上去,上面还是干干净净的,没起什么红疹子。
“难受吗呼吸困难吗”逢喜问。
萧琢摇摇头。
逢喜见延鹤年正看着他们两个,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马上解释起来“他身体不好,吃不了花生。”
延鹤年神色复杂地在她和萧琢身上来回扫了扫,然后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师妹和这个越王的关系,好像和师妹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水火不容不像。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萧琢陡生的波折,还算圆满顺利,三人各回了房间修整,明天再启程去回洛阳。
其实今天也只走了半天的路,现在才下午。
但过了这家店再往洛阳那边走,就没有客栈了,晚上恐怕要露宿。
萧琢和逢喜昨晚又是连夜办的案子,急需补觉,因而一沾枕头便都睡着了。
晚上吃过晚饭,逢喜迷迷糊糊洗漱后又睡了。
她这次长记性了,为了防止萧琢那个死孩子再吃到什么不该吃的,延鹤年爱吃的花生就只能稍微委屈一下了。
萧琢精力好,睡了一下午便足够了,再也睡不着。
大概是人的通病,这天一黑又睡不着的时候,都爱东想西想,把白天的事情拎出来想想,把十几年前做的事情也拎出来想想。
关键拎出来的还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让人恨不得以头抢地的破事。
萧琢现在就咬着被角,想自己白天的愚蠢。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跟客栈里的那些人吹牛,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这个案子办得多么多么顺利,这分明就是小孩子才会做的幼稚事情。
本来延鹤年就看起来很成熟稳重了,他偏偏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这高下就又立判了,说不定延鹤年还在心里偷偷嘲笑他幼稚
萧琢后悔死了,他就应该高冷地三言两语把事情讲了,或者不讲
还有吃什么花生酥丢死人了,万一被他们看出来他是因为那一点点狭隘的小心思才故意吃的,他们肯定还会在心里嘲笑自己
萧琢在床上滚来滚去,将自己摊成一个太字形,恨不得就地死去,他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脸去见人。
早上,他顶着黑眼圈,和依旧翘在头顶的呆毛,僵硬地和楼下正在吃饭的两个人打招呼,心里又羞又酸。
他们两个吃早饭,不叫自己
逢喜让店里小子盛了粥给他“我昨晚住你隔壁,听你翻来覆去半夜睡不着,早上就没叫你,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早就起来了。”
萧琢闷闷点头,将粥喝干净,剩下的东西一点没动,他吃不下。
三人黄昏之后才到洛阳,逢喜和延鹤年与萧琢分道扬镳,他们两个朝着逢喜家的方向去。
萧琢随口问了句“你师兄住你家啊”
逢喜点点头“家里还有空房子,师兄正好可以住,住在家里总比住在客栈方便。”
延鹤年也与他挥手“就此作别了,越王多保重。”
萧琢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实在多余,只有给自己添堵的作用,然后不再说话,只点点头,然后打马回家。
他头顶那搓毛蔫蔫地垂下去,随着马的行进一颤一颤的。
他一边回家,一边想。
师兄妹啊,现在又要朝夕相处了,反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自己一个人好着呢。
天亮起来的时候,萧琢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手指纤细,指尖微粉。
老天爷没完没了怎么又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