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脱口而出“明愿哥哥,你在外头可曾受伤”
其实这个时候江棉棉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并非是一定要同他在一起,最希望的是他平安健康。
顾明愿握着她的手把茶壶放下,而后抓住她其中一只手,摊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
他拉起来她的手去触摸自己的掌心,江棉棉有些不敢,手指都在颤。
“棉棉,不要怕,我是想让你摸摸看。我手心被刀砍过一次,筋脉差点就断了,后来被军营里的大夫医好了。我不敢让爹娘知道,可去外头行军打仗,哪里有不受伤的呢人会受伤,但也因为有牵挂,会尽力让自己平安。”
他掌心那时候痛到不行,闭着眼却总是在想,他要平平安安的,他要回家,家里有爹娘,有亲人,还有那晚的笛声。
这世上有那么好听的笛声,他年纪轻轻的,要好好活着。
江棉棉触到他掌心的伤痕,心中猛地一疼,忍不住就哭了。
“怎么会伤到掌心你疼不疼现在还会难受吗你身上其他地方可也有受伤”
女孩儿一哭,顾明愿心也就软了。
他从前不曾仔细打量过这个妹妹,一是因为忙,二也是想着避嫌,可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嫁给旁人了。
顾明愿把她拥到怀中“不要哭,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棉棉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顾明愿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擦泪,安慰她。
那是一种让她感觉到不现实的滋味,仿佛一切都是做梦。
江棉棉哭着看他“明愿哥哥”
她想推开他,低声说“会被人瞧见的。”
顾明愿却还是拥着她“你怕被人瞧见吗我不怕。棉棉,嫁给我好不好”
他抱着她,在短暂的一瞬间,发现自己经历好多年似的,郑重地,怜爱地告诉她“嫁给我,做我的小姑娘好不好我不要你当什么妹妹,我要你光明正大地在我身边,而不是傻傻地躲在人群后看我。你可知道,你的笛声我寻了多久,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
江棉棉完全无法思考了,她原本以为的绝境,竟然会在一日之间成了这样。
直到顾明愿放她回去睡觉之后,她还觉得这都是梦。
可第二日顾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顾明愿跪在父母跟前,提出来希望顾家退婚的事。
“父亲,母亲,是孩儿不孝,多年前便喜欢上了棉棉,却一直不敢告诉您二老,若是能将棉棉与何家的亲事退了,孩儿愿意承担任何责罚。”
顾亭匀与兰娘都是十分震惊,赶紧问顾明愿此事棉棉是否知道。
顾明愿若是说棉棉不知道,那自然不可能退亲,毕竟对棉棉而言何家是个好亲事。
但若说棉棉知道,也不合适,那就说明是棉棉也喜欢顾明愿。
就在顾明愿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江棉棉也来了,她进门就跪在地上,头贴着地,不住地请罪。
“爹,娘,是孩儿不孝顺”
她知道自己不该喜欢顾明愿的,可这些年,她从未逾矩过,处处小心,从未袒露过自己的心思,唯一的马脚大概就是昨晚上的笛声。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顾明愿会记得那晚的笛声。
两人都跪在地上,以为兰娘与顾亭匀会责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