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匀冷冷地说道“你跟我的时候,我同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彰武浑身一凛“大人曾说,若是有背叛与欺瞒,大人必定不会饶恕”
顾亭匀冷哼一声“自己下去领三十板子。”
兰娘慌了,要站起来,顾亭匀却摁住她“你不知道心疼自个儿,倒是知道心疼他。再有下次,我便直接打死那些与你一起里应外合之人。”
彰武自知理亏,他虽然是为了大人好,但非常清楚,大人是万般不会答应让夫人上山的,只能惭愧答道“大人,夫人,属下知错了”
他很快去了外头自己搬了长凳爬上去,喊了人来打自己。
板子打到皮肉上,彰武咬牙忍着,可那板子都十分厚重,打下来真是要命,没几下彰武就开始忍不住痛呼出声。
兰娘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彰武是个好人,对待顾亭匀忠心耿耿,之所以与她里应外合还不是因为想让顾亭匀的腿好起来
可她怎么说,顾亭匀都始终把她摁在怀里不许她动,还盯着她问“可知道错了下回还敢这般擅自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么”
兰娘气坏了“不做了行了吧你让人停下来,莫要再打他了”
顾亭匀却还是道“这一次不打不行,他欺瞒我在先,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你只有亲眼瞧见他被打了,才会记得住下次不再背着我去作践自己。”
兰娘目瞪口呆,她忍不住往他胸口砸一拳“你这个混蛋若咱们的孩儿知道你这般残暴无情,你瞧我让不让她喊你爹爹”
顾亭匀听到这话猛地一顿,继而往她肚子上看去,有些不可思议。
兰娘气得不行“我有孩子了你放开我你勒着我了”
顾亭匀下意识地松手,兰娘赶紧跳下去推开门,对着外头喊道“打了都十几下了,非得打死才行么住手”
外头打人的举着板子对望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听夫人的话。
而彰武苦着脸,满头大汗说道“夫人,您莫要担心属下,是属下犯了错,大人责罚是应当的”
最终,还是顾亭匀命令那些人停了,彰武才逃过一劫,但那十几下板子也够他受的,彰武此番也算是彻底记住了,一切当以夫人为重,在大人的世界里,大人都要排第二。
而兰娘有孕的事情瞬间成了全家上下最令人高兴的事情。
顾亭匀原本的自责心情被要成为人父的喜悦代替,他已经三十多了,旁人十九岁生子,像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十来岁了,而他与兰娘错失了曾经的女儿,如今总算又要迎来新的孩儿了。
原本因为有兰娘在,顾亭匀在吃穿用度各方面都很注意,让人特地去搜寻些上好的东西,此时更是小心。
他不仅让人立即去全国各地搜寻大量的补品,燕窝等都要最好的,且亲自写信给交好的故交,向那些已经为人父的朋友虚心学习如何照料有孕的妻子。
兰娘忍不住笑,她觉得顾亭匀实在是太过紧张了,她原本就是个大夫,还能不知道如何照料自己么
这一年过年,顾家十分热闹,上下都欢欢喜喜的,而兰娘与顾亭匀花银子买了许多的米面与猪肉送给附近的百姓,人人都赞他们夫妻二人善良仁义。
而顾亭匀喝了那泣心莲一个多月,腿脚处还真的有了好转,先是有了些知觉,后是拄着拐杖能稍微往前走一点,不多,也就步的距离,但这比之前实在是好太多了。
兰娘很是满意,就算顾亭匀能扔掉拐杖还是希望渺茫的事情,但看着他拄着拐杖朝前步步地挪动,就发自肺腑地替他感到高兴。
而顾亭匀很在意她的身子,每日晚上都给她说书,说的也都是自己书上看到的有趣的故事,偶尔自己编些故事,想着让兰娘放松心情,这样睡眠会更好。
兰娘听着听着,倒是也上瘾了,每晚都靠着他听完他说的故事才睡着。
晨起,他给她画眉,胎儿才一个月,他便不让她弯腰了,次次都亲自给她穿鞋。
兰娘起初觉得别扭,若是旁人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日日在屋中给一个女人穿鞋,说不准多数人笑话他呢。
可他非要如此,兰娘只能随他去了。
时间一久,那也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吃饭的时候鱼刺给她挑出来,虾剥好再放她碗里,粥总是给她弄得温度正适合吃才会放到她跟前。
总是一个不注意,他递过来一把剥好的瓜子仁,一小碗皮都剥好的葡萄,种种细节,都透着深深的爱意。
第二年,日子仿佛一下子变得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