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在抖,身子也在微微地抖。
等大夫来了之后,给顾亭匀一把脉,眸子里是惊讶与慌乱“大人,您这,您这”
顾亭匀睁眼,淡漠地看着他“本官无妨。”
大夫心中狂乱,可既然顾亭匀都说无妨,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本身他那腿刮骨之时,便有极大的风险,何况顾亭匀的身子本就亏空得厉害。
而顾亭匀吃了些药之后,只休整了三日,便启程离开了燕城。
阮知府本身还担心顾亭匀发现兰娘逃了之后会大发雷霆问责到他头上,可谁知道顾亭匀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甚至就那般轻飘飘地让人递信给他说自己回京了。
兴许此人只是一时兴起,如今也该想通了,他这样显赫的地位,哪里会缺女人
京城那样的富贵地,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无人知道,顾亭匀的车队在朝着京城去的路上行了三日之后,便换了个方向,朝西北行去。
尚未出正月,风声猎猎,仍旧是冷得厉害。
大人顶得住路上的颠簸,康哥儿实在是小,陆回与兰娘便一路走一路停,怕伤了康哥儿,路上也渐渐慢了下来,总归他们走的都是小路,倒是也不是多么地紧急。
有时候在某个地方歇息几日,反倒更有利于躲避。
而兰娘没有想到,他们路过了一个她熟悉的镇子。
当初顾亭匀带她去京城之时所经过的镇子,就是在此处,她曾经替顾亭匀挡了一刀。
镇上依旧是如从前一般热闹而又浪漫,河里都是莲花灯,男男女女从小桥上经过,岸上种的白梅开得正好,一派祥和,宛如天堂一般。
兰娘看得都有些失神,而后被康哥儿的哭声拉了回来。
这镇子实在是令人喜欢,陆回与陆夫人也都喜欢,而三人恰巧在客栈里遇到了一个病危的老人,因着没有大夫能帮忙,老人的子女哭得悲痛,兰娘与陆回便出手相助。
而这老人恰好得的是瘕,兰娘知道,燕城许多人得的都是瘕,是极难治好的。
老人的子女跪在地上哀求“大夫,求您救救我娘只要能救我娘,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兰娘叹息,正要说话,陆回道“在下会尽力。”
最终,陆回给那老人用了青麦苗汁以及针灸疗法,所幸如今正值青麦苗有的时节,倒是不愁这个,神奇的是,老人真的有所缓解,但陆回等人只在这镇上停留了六日便要走了。
临走之时,陆回嘱咐了那老人在当地的大夫一些事情,又留了些药丸等物。
而兰娘忍不住就想,为何这老人恢复得似乎挺好
可陆回之前给燕城的患者用了同样的法子怎么就没用
但也许是个人的身体对于药物的反应不同,许多时候关于一些病症,是没有固定的历程的。
可兰娘心中结下了困惑,好几次张口与陆回说起来,他都因为忙其他事,便也就耽搁了。
但决意离开这镇子的时候,兰娘还是想写一封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