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回拿她没法子,只得让她一道跟了去。
可到了阮家门口,陆回却非要她在马车里等“你不喜欢阮家,便莫要进去了,在马车里盖着被子眯一会儿。”
兰娘的确不喜欢阮家之人,倒不是讨厌阮家所有人,只是因为次次都被那个阮梦知为难。
她在马车里靠着继续假寐,陆回便提着药箱子随阮府之人去了一间客房中。
等他瞧见京城来的那位贵客之时,也有些诧异,此人瞧着长相俊美无双,顶多三十岁的年纪,可那头发花白,想必是经历了什么极其伤心之事。
陆回再一给他诊脉,心中更是惊讶
这人看起来高高大大,外形甚至带着几分压迫力,叫人不敢小瞧,可一探他脉搏便会知道,他通身上下全是复杂难治的毛病,尤其是心神压抑导致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小的损害。
如此以来,若是患者不配合治疗,只怕根本挨不了几年,受到个刺激便会猝死。
陆回心中慨叹,他一向心善,当下便开始琢磨此人该如何医治,在他眼中都已经不只是高热不退的毛病需要医治了。
这一场针灸,陆回整整弄到了四更,中途叫人告诉马车里的兰娘,就说患者身上的病症复杂,大约需要很久的时间,让兰娘先回去。
兰娘不放心,自然没有回去,一直在门口的马车里等。
陆回在顾亭匀的四肢,额上,以及其他各处穴位均扎了银针,他不疾不徐,认真而又虔诚,深夜之中这样劳心劳力,难免有些疲惫,到最后的时候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好在顾亭匀热度渐渐退去,人似乎也睡得安稳了些,彰武忍不住拿了一块金子递给陆回“您当真是神医我们大人许久未曾睡得这样安稳了。”
陆回推辞,说用不了这样多药费,彰武便道这是赏银,陆回也瞧得出来此人地位不凡,最终收了下来,想着回头在施药的时候送出去,也当是帮这位大人做好事了。
临走之前,他又叮嘱彰武“若是明日贵人醒来,您可否转告贵人,他身子还需调养,若是可以的话,在下愿意再为他调养几次。”
彰武有些为难“大夫,多谢您,我会转告我们大人的。”
等陆回到了马车里,兰娘听到动静立即便醒来了,忍不住有些担忧“师父,你的身子可承受得了这大半夜的,您忙活了这样久。难道那贵客自己不曾带了大夫么”
陆回坐直,叹气,揉了揉她脑袋“好了,回家吧。”
第二日陆回多睡了会儿,到下午才把精气神儿养好,兰娘本以为他昨夜太累,去城外的计划就取消了可谁知道陆回却还是要去。
“我们晚上去,在城外竹林那边的小屋子里睡一晚,明日晨起去采药,正好带你去看日出。”
兰娘立即高兴了,城外山脚下的确有陆家之前特意准备的屋子,便是为了采药而建的。
两人吃了午饭,又去医馆忙活了一会儿,这才简单带了衣裳,又带了一个小厮一个丫鬟,这才匆匆地朝城外赶去。
此时太阳正往西去,算着时间等赶到竹林那边恰好天黑。
兰娘心情极好,她最喜欢的便是去爬山采药了。
每采到价值不菲的草药,总觉得人生又看到了希望。
这一日顾亭匀也是到中午才转醒。
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了,而彰武喜欢的简直如同过年了一般。
阮家预备了精致的饭菜呈到顾亭匀的屋子里,彰武在旁边又提到昨夜的大夫。
“大人,那大夫的确是有些本事,您今日睡了这样久,要么属下再请那大夫来给您调养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