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没见过那位顾夫人,还觉得自己干脆利落,拿得起放得下,一心只想离开顾亭匀。
可现在真的见到了顾亭匀的夫人,她才知道什么叫挖心之痛。
她就算是走,也是踩在自己死了的一颗心上走,每走一步,都要割上一刀。
可她还是要好好吃饭,要好好地走。
她不能让人看不起她。
顾亭匀今日下朝之后便去了府衙,而后又跑了一趟差,到了下午又接到宰相府的通传,说是宰相大人找他有事。
等顾亭匀匆忙赶去之后,却又在岳父的门外侯了许久。
他那地位尊贵的岳父正在与人在书房里下棋,对方是敬国公,他就站在外头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敬国公才笑呵呵地从里面出来了,他立即去行礼,可敬国公目不斜视地走了。
顾亭匀垂下眸子,唇角一抹冷笑很快散去。
等到岳父让他进去之后,顾亭匀未表现出一丝不满,带笑问候了他身体。
汪大人抬眸看了看他,叹气“你来了怎的不让通报一声定是那起子下人又不把你当回事,替他们家小姐出气呢。我听闻,你那乡下的妾氏自打进京之后还未向琬云敬茶你是怎么打算的”
顾亭匀早知有这一日到来,只恭敬地答道“岳父大人,那女子出身卑贱,路上又受了伤昏昏沉沉又爱胡言乱语,蕴之怕扰了琬云的清净,便还未给她妾氏的名分。如今只当她是我同乡的妹妹,在府里养伤,待伤好之后立即安排了去。”
汪栗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今日我听闻你去了一趟河西办差”
他有意培养顾亭匀打探礼部的各项事宜,而如今顾亭匀也知道他是在考验自己,便一一答了,且又不显山不露水地恭维了他几句,汪栗最终也还是没有追究汪琬云之事,他这人功名地位第一,至于妻女,那都是排最后的。
到最后,顾亭匀抬头看向汪栗墙上的一副很大的画赞道“岳父大人这幅画堪得上是世间奇画了。”
奇就奇在,只怕十个人看过,十个人不懂画上是什么。
汪栗笑了起来,捋了下胡须“快些回去吧,不早了。”
顾亭匀坐上马车便开始闭目养神,他实在累极了,但没一会儿又睁眼把彰武喊了上来。
“兰姑娘的吃食定然要安排妥当了,不可假以人手,势必都要最好的食材,好好养她的身子。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把她冬日里穿的狐球也预备起来。”
彰武有些犯难“大人,您如今账上银子也不多,往后冬日您也是免不了要当值办差的,不如先给您自己”
顾亭匀直接打断了他“我穿普通棉衣便是,她受不得冷,把她的衣裳做好些。何况”
他闭了下眼“现在钱不够,过阵子就不一定了。”
彰武心中叹息一声,替自家大人犯难,可等到马车到了顾府门口之后,却又有小厮守着来上报了今日之事。
说夫人去了前院见了兰姑娘,还说前院墙外跳进来一个男子自称来找兰姑娘的。
顾亭匀猛地睁开眼,心跳蓦的乱了几拍“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汪琬云对她可动手了”
小厮吓了一跳,立即回答“大人,夫人未曾动手,兰姑娘一切安好”
顾亭匀深吸一口气,跳下车大踏步就往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