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朝日居的仆役,谁敢动手都知道婉姨娘暗地的地位,若是贸然动手,回头就算侯爷不罚,也定会被婉姨娘整治。
让郡主闯进院子,是因着出其不意,还有碍于小郡主的身份不敢大动干戈,可再做其他的
这种情形并不出扶姣所料,毕竟不是在洛阳的长公主府,她也不慌,气定神闲地往外丢金银,一锭又一锭,金灿灿银光闪闪的,叫旁人看直了眼,忍不住咽口水。
她道“我阿娘是明阳长公主,我是圣上亲封的明月郡主,也是爹爹唯一的嫡女,你们应该都清楚。她是什么身份我要处置她,难道爹爹还会对我生气吗往后退一万步来说,爹爹就算不高兴,充其量罚你们一顿。”
她扫了眼满地的金银,“一顿罚,换这么多金银,只看你们觉得值不值。”
当然值这些人,尤其是粗使仆役,就算干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挣这些银子,起先还有些犹豫地往前慢走,随即扶姣又道“你们自己凭本事捡,捡到后不得哄抢,谁得的多,便多使些力,就够了。”
竟是随他们捡这话立刻引起轰动,瞬间,所有人都蠢蠢欲动了。
婉姨娘大惊失色,又气又急,暗骂小郡主哪来这么多金银,面上仍强自镇定,“郡主,话怎么能这么说,婢又未犯什么国法家规,动用私刑无论在哪儿都不可取”
扶姣眉头稍稍一挑,立刻有个婆子从人群中冲出,拿住婉姨娘的脸囫囵两个大耳光就甩了上去,“小贱皮子,我早瞧你想呕了背主的玩意儿,当初殿下没了才多久啊,就迫不及待地爬床,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呢,可惜郡主当前,还是那痴心妄想的癞蛤蟆”
婆子就是告密婉姨娘身份的那位,下如此狠手既为银子也为私怨,当初跟来雍州的老人也有些,都是以往伺候婉姨娘的,只因知道婉姨娘那点过往,就被她故意拿捏错处一个个或罚或赶,有两个还直接丢了性命。
婆子心中一直存着气,只是离了府里没有好活计可找,如今得了机会,可不得使劲报复。干惯粗活的手糙厚有力,蒲扇一般大,猛扇下来让婉姨娘脑袋嗡得一声,眼前直冒金星,脸颊迅速高高肿了起来,话也说不利索了,双眼放出狠光,“你,你”
“你什么你泥猪疥狗的玩意,还想在郡主面前充个人形。”婆子越打越使劲,打一次,便往地上抓一把银子,扶姣静静看着,什么都没说。
其余人生怕婆子把金银都拿了,纷纷一拥而上,扯头发撕衣裳的,种种都有,短短不到一刻,婉姨娘几乎就没了人样。
面前这场景,扶姣看着,并没有露出解气的高兴模样,眼眸微垂,将鹿皮鞭放在了石桌上。
正是此时,循念气喘吁吁跑来,见此惊了一瞬,“你们做什么”慌慌忙忙地就要上前去解救婉姨娘。
众人敢对婉姨娘动手,却还真不敢伤他一根毫毛,装模作样地上前拦人,扶姣却站起身,在离他足有一丈远的距离打量,露出一种厌恶的神情,“我很讨厌你。”
循念呆怔,抿了抿唇还要继续,扶姣一抬下颌,“我本来只想打她一顿,你再动,我就直接杀了你们母子。”
她是很平静的语气,那身衣裳甚至显得飘飘若仙,雪白仍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容漂亮极了,偏能吐出如此冷酷的话,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偷偷看来一眼,谁都不觉得她只是在放大话。
长公主已逝,洛阳那边皇帝眼见也要当不成了,谁都不知小郡主哪来的底气,偏那气势傲极了,无人敢忤。
院内短暂静下来。
“你要杀谁”扶侯从门外快步踏进,脸色沉得能滴水,一扫院内,围着婉姨娘的仆婢当即呼啦啦跪地,个个把脑袋垂到胸前,怀里紧紧揣着银子。
仔细看了眼婉姨娘的模样,扶侯简直气得仰倒,这是他的住舍,竟然也能让女儿闹成这样
“扶姣”他声音都气得发颤,指着女儿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