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帕巾拭了嘴角,轻声道“少了甜酿。”
门旁亲随的神情不由扭曲了下,这一家子倒真是心大。
他心底不由升起淡淡的钦佩。
到底见惯风浪,沈峥稀疏寻常地唤人再备甜酿,问皇帝玉玺何在,皇帝恍然噢了声,跑到衣柜那儿翻找。
他拿玉玺的时间,沈峥目光随意在几人身上转了圈,就注意到这位小郡主安坐在皇后身边,比先前进宫吓得脸色发白却还强装镇定的模样好太多,看来比起皇帝,皇后更能叫她安心。
“玉玺呢”皇帝念叨声引起众人注意,他急得把衣裳全搂了出来,坐在地上翻,汗水渐渐生了出来,“没道理啊,我明明把玉玺藏这儿。”
皇后帮他一块儿找,“别急,仔细想想,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丢三落四的毛病也不是皇帝独有,杨家一家子宗亲几乎都这样,沈峥定定看了会儿,打消了皇帝故意为之这个想法,以他的脑子和胆量,做不出来。
他瞭一眼天色,中宵已过了,悬在檐顶的弯月逐渐黯淡,幕间慢慢透亮起来,没有多余的时辰在这等皇帝找玉玺。
索性玉玺不是现在必须到手,沈峥道“陛下先找,某还有些琐事,待寻到了使人来说一声就好。”
说罢去请扶姣,太子忙拦住,拽了扶姣手腕,“你要带纨纨去做甚么”
他难得鼓起勇气,得知是要请扶姣帮个小忙后又道“甚么忙我能帮吗”
“恐怕不行。”沈峥和煦地答,“太子还是在此等候罢,若缺了甚么直接吩咐,不必拘束。”
话里意思,皇宫俨然改姓沈了。留下这句话,沈峥不容置喙地带扶姣出了帝寝,来去不超过一个时辰就回到同一辆马车,扶姣都弄不清他把自己带进宫的意义在哪儿。
但经皇后抚慰,知道沈峥还不敢伤他们性命,扶姣胆子就大了,问他“世子找我做甚么”
马车空间宽敞,坐两人绰绰有余,沈峥本在摩挲扳指思索,听得问题抬首,“还称呼世子,是不是有些生疏了”
他是逗趣,此前还客气得很,带扶姣进宫一趟后似乎觉出了甚么有意思的东西,道“昨夜某才与郡主拜过天地。”
扶姣被噎了下,暗翻白眼,叫沈峥笑了起来,“不是甚么大事,带郡主回家一趟。”
“要很久吗”得到沈峥疑惑的目光,扶姣指天色慢慢道“不早了,平日这个时候我还在睡。”
这是困了的意思,沈峥颔首,“忙完郡主就能休息。”
许是觉察出他好说话,扶姣顺竿爬的本事立刻发挥了出来,“还得要奶娘一起,没她唱曲儿我睡不好。”
她浓黑的眼睫在碎光下尤显深邃,鹿儿般圆润清亮,很叫人动容。
沈峥瞧着她一时没答,须臾传来一声轻响,他手里的扳指却不知何时悄然碎了。
他低首一看,英俊的眉眼皱起,“这玉玉质差了些。”
扶姣悄悄地抖了下,浑身寒毛直竖,顿时想起他脚边躺着尸体还在慢悠悠擦拭手指的模样。
“还还是算了,也没那么困。”
沈峥莞尔,“多谢郡主体恤。”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咱们男主就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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