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矜予没有吭声,却也算是默认。
短发女人笑了“挺好,没用我们进去,人就自己出来了。放松点,不必这么紧张,事实上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萧矜予抓住重点“我出来了”
“嗯你没发现你已经回到中都市了长街站,中都市地铁二号线。”
长街站,中都市地铁二号线
对,这里是长街站。
是他每天上下课都会路过的地方。
他回来了。
高度紧张的精神在这一刻骤然倾塌,被困在黑暗中长达四十小时,身体和神经早已全部达到临界点。萧矜予再也坚持不住。他倒了下去。闭上眼前,余光中他看见短发女人目露惊讶,她和鸭舌帽男孩一起快步走向自己。
这两个人会和那个所谓的“白院子”一样,也是鬼吗
算了,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完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萧矜予莫名想到一个能穿粉色蕾丝裙在地铁里单脚跳舞的男孩,真要是个鬼,也一定是个搞笑鬼。
世界是一片混沌。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黑发青年不断向前奔跑,无法停息。
一栋白色纸房子如鬼魅,阴魂不散地跟在他的身后。可无论他跑多远,白房子都会变大跟上去。
萧矜予回过头,入目满眼都是绝望可怖的纯白。
忽然,他看到面前有一扇门。
生锈发黄的门把手,木头门板上剥落大半的漆皮
这是他的家。
萧矜予双眼放光,用尽全身力气,精疲力竭地跑到家门口,奋力按下门把手。然而他还没推门,门却从里面自己开了。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涌现出来,萧矜予缓慢地抬起头。
逆着光,妈妈站在门后,目光慈祥地看着他。
断裂的气管和食道飘舞在空气中,黑红凝固的血肉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血液的腥臭。
妈妈歪着脖子,对他咧开嘴角。
“唦唦”
猛吸一口气,萧矜予突然从床上坐起,大口深呼吸。
病床旁,已经换上正常衣服的鸭舌帽男孩惊诧地看他,问“你才昏了半个小时就醒啦”
“半个小时”
萧矜予环顾四周。
这里好像是一个小的医务室。房间不大,只摆了一张单人病床和一个放满紧急药品的橱柜。四面雪白的墙逼仄地向下压来,坐在床上的萧矜予不由呼吸一促。
他想起了白房子。
很快冷静下来。
萧矜予“做了个噩梦。”说完,他低头看向手背上的针头。
鸭舌帽男孩“哦,你因为长时间缺水,再加上营养不良和神经紧张,所以晕倒了。这里是地铁站的医务室,医生给你检查了下说没什么大事,输点葡萄糖就好,所以就先带你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