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帝果然爱听人吹捧,这才轻轻放过。只见他又望了一眼李长安身后都已换装的龙舟队员,不由好奇笑问“怎不见你穿那身古怪的衣裳”
老子都掉水里了,能不换衣裳么
李长安面不改色地又躬身一礼,侃侃言道“回陛下,那套古怪的衣裳名为参赛服。短衣、无袖、紧身,一切设计都只为了比赛时队员们行动方便。但这身衣裳终究不合礼数,既然要面见陛下,自然是得换回来的。”
崇安帝听了立时抚掌而笑,当下赞道“果然是文宗之孙、家学渊源。虽活泼机巧,却同样知礼数懂进退。”
“陛下谬赞,臣惶恐。”李长安闻言,忙又低头逊谢。
崇安帝却只微笑着续道“今日你代表王家夺魁,这赏金我就不颁给你了。想来你这李家子嗣也不在意这点钱财,朕见你长于工技,命你去工部做个职官可好”
李长安来京城只为观风,去工部当技术官员肯定是不干的。是以,他眉头都不动一下地出言回绝“启禀陛下,微臣身上还有羽林卫禁卫的荫职。微臣蒙陛下恩典尚未进忠,岂敢另谋他职”
李长安这番话委实是滴水不漏,可却不是崇安帝想听的。是以,他只淡淡点头。“朕知道了。”
然后,他就又将目光转回到了长孙临云的身上。“长孙都尉,这次王家有备而来,你失了魁首也是情有可原。可为何竟成了最后一名”
不是这就完了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被甩到一边的李长安目瞪口呆地暗自吐槽。
又无辜被集火的长孙临云也不好受,只见他沉着脸走到李长安的身侧,干脆利落地下跪请罪。“是臣轻敌,甘领责罚。”
崇安帝本就是转换话题并无心罚他,可听长孙临云这般所言,他却仍挑眉追问“该如何罚”
崇安帝此言一出,就连李长安也不禁狠狠皱眉。正所谓金口玉言,有崇安帝这句话,长孙临云的这个罚就必定逃不掉了。为了区区一场龙舟赛,这不是搞笑呢
人家在你身边兢兢业业护卫了七年,无功也有劳啊就特么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李长安正欲抬头为长孙临云分辩,可手腕却已被人扯住。此时此刻,能够阻拦李长安发话的,除了长孙临云本人还能有谁
早知会是现在这么个结果,方才可真不该打坏云儿的龙舟。
李长安顿时隐约有些后悔。
然而,不等长孙临云再度发话,王言却忽而失声大叫“陛下小心护驾护驾”
李长安闻言,本能地顺着王言惊恐的目光回头望去,却见无数凌厉的刀光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向他们罩将下来。
而在李长安的身侧,身为崇安帝贴身禁卫的长孙临云却没有回头,他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扑向了崇安帝。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铛”地一声脆响,长孙临云手中长剑尚未及出鞘就已与刺客的大刀狠狠地撞在了一起。